谷玉农胡乱找了家餐厅吃过了晚饭,就回到了宾馆,因为汪子璇的事情,他一直在奔波,神情疲惫。
“欢迎光临。”笑容甜美的服务员对着进门的谷玉农鞠躬。
绕过了旋转门,迎面走来的一穿着高叉旗袍,妆扮香艳的女子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着西装的男子。女子是烟行横媚,看上去是作陪的舞女或者是歌女,男子显然是成功的商人样子了,腹部突出,谷玉农注意到其中的皮带的扣子眼儿已经系到了最大处。
“陈总,我同你说,要跳舞自然要去我们大上海的。”那女子笑着说道,艳红色的朱唇勾出漂亮的弧度,笑起来颇为明艳动人。“那个白微微唱得歌曲真是好听,比以往那个白玫瑰唱得要好多了。尤其是,让我身为女子都忍不住心动。”谷玉农听到我们大上海这样的字样,耳朵忍不住动了动,同时步调也放缓了些。
“可不是。”陈总捏了捏女子香软的手掌,忍不住心神一荡,“让我说唱歌的地方还总是做出清高的样子,还从来不陪酒。花红不过百日,这不,这段时间哪里比得上白微微来的风格。还不如学学你丽萨,陪人喝点小酒,不是很好嘛。”这位陈总以前是碰过陆依萍的钉子的,只不过,现在最想要的自然是获得白微微的亲昵,这位可是不同于白玫瑰的,风头正盛,也愿意同得价高者或者是有些政名的政客交往。
“人有出息呢。”那位叫做丽萨的,轻轻一哼,虽然不愿意作陪的歌女舞女也是有的,只是最火红的时候坚持原则,就算是现在潦倒了也没有听说过她同那位作陪过。心中不免有些微妙的嫉妒了,“就算是现在这样,也不愿意去作陪的。蔡经理也懒得理会,你不知道,她倔强着呢,不过,照这个情形,也在大上海呆不了多久了。”说到这里,丽萨有些幸灾乐祸,她自然是不知道陆依萍是赚够了自愿离开的,只当做是大上海的上层们也厌弃了她的做派,赶她出去,这样的事情在大上海每年发生的不是一起两起。
两人推着旋转门就出去了。谷玉农原地站了一会儿,找了个服务前台,敲敲柜台,说道:“若是我要去舞厅,又没什么什么好推荐的。”
前台小姐一愣,笑着说道:“自然是有的,谷先生不妨去大上海跳跳舞,放松一下。”上海宾馆接待的客人来自五湖四海,自然是不少人让他们帮忙推荐些去处的。“现在大上海风靡的台柱是叫做白微微的。”前台小姐说道,“我们这里不少客人都是冲着她去的。”
“是不是有个歌女叫做白玫瑰,”谷玉农说道,同时注意着对方的表情,“我之前有个朋友对她是赞不绝口。”
“白玫瑰?”前台微微一笑,“原本是她做得台柱,只是大上海这段时间确实是了得,先是一个白玫瑰完全盖过了红了两年的红牡丹,再就是这个白微微了,更是了不得。据说现在还有公司想要联系她出唱片。所以谷先生有空去大上海听听她的歌也是不错的。”
“白玫瑰就完全没落了吗?”谷玉农问道。
“恩。”前台小姐点头,暂时也没什么客人,不需要做结算,所以也愿意多同谷玉农聊上几句,“听客人们讨论,这位白玫瑰似乎有要被赶出大上海的迹象,哎,还真是遗憾。其实相比白微微,我更喜欢她的声音的。当然,谷先生,我自己也是去同朋友凑过热闹去大上海跳过舞。”
谷玉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揉着眉心,子璇同这样的人交好做朋友,让他还是有些担心的,想了想,就又下了楼,用宾馆里的电话,给杭州警署的人打电话,让他帮忙找些对大上海熟悉的朋友,介绍于自己认识。忙完了一切,等到淋浴完躺在松软的床上时候,谷玉农又忍不住想到了汪子璇,梦中时候,仿佛又回到了青青校园,“玉农,你来追我啊?”阳光下,汪子璇的笑脸无比灿烂。谷玉农笑着追上去,从背后拦腰抱住了汪子璇,子璇咯咯笑个不停。然后自己把她的身躯翻转过来,轻吻落在红唇,唇齿相依……
谷玉农原本是想着第二天便去陆依萍的家中继续找子璇的,偏偏扶着床起来时候,脑袋昏昏沉沉觉得一片天昏地暗,一双腿更似软得如同面条。连打了两个喷嚏,谷玉农勉强抬头看到了偌大的镜子中的自己,双靥绯红,再抬手覆住自己的额头,指尖冰凉,额头却是火热的。这段时间原本就因为汪子璇的事情几处奔波,又兼昨日被雨水淋了,一时半会儿就有些受不住了。
“谷先生?”上海宾馆的人是极其有效率的,一会儿房门就传来了叩门声。
谷玉农勉强挪过去开了门。
“谷先生,你生病了?”着红色工装的服务生问道。“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谷玉农点点头。
大概因为亏空了身子,加上忧思甚重的缘故。发烧转为了肺炎,谷玉农在医院住了2个星期的院,人才不那么空乏无力。只是身体上虽然好转,心中还念着汪子璇,也是因为这个缘故,身体才好得这么慢。
可以说这是谷玉农人生中最为狼狈的一个时段了,没有亲人在身边,生病的人又格外脆弱,又彷徨不安为极可能失去汪子璇,短短十多天天的时间,却如同十年的折磨。说来也是巧合了,谷玉农出门在外,一般一周左右的时候会拍封电报,报个平安,偏偏因为汪子璇的事情同父母置气,所以家中二老也心亏不已,不知道家中的独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