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蓝灵真是无用,如此好的位置,居然沒有留下人!”
低低的,柔柔的男音,听着很是温和细腻,带着特有的丝滑,苏清影的冷汗却刷的一下,冒出了许多,这个人,只是听到声音,便让她浑身不舒服,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走吧!”
上方悉悉索索的声音终于消失,似乎是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发现,陌生的男子发了话,马蹄声阵阵,带走了头顶一片阴云。
苏清影沒有动,她像是一只善于隐忍的野兽一般,任由手上的骨头开始错位,任由头顶山石滑落,一动不动,静静地趴伏了好一会儿,确定上方真的沒人了,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凭着直觉,苏清影感觉的出,那个男人,她对付不了。沒有任何依凭,只是一种直觉,苏清影相信。
脚下小心地挪移着,半天才碰到了一块凸起,左右手交互使用,灵活自如的样子,一袭白衣烈烈舞动,仿似一只翩翩坠落的蝴蝶,透着奇异的诱惑,只是短短一刻钟,离着崖下也便近了。
苏清影还沒來得及高兴,便听到了一声声,打着节拍的,极其规律的鼓掌声,明明离得很远,却又听得很是真切,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野,除了人,沒有什么会发出规律的掌声,身子一僵,明白了什么,仰头向着上方望去。
她心头一寒,白雾渺茫中,她对上了一双眼睛,一双有些热烈到不正常的眸子,用着像要将她从内到外研究透彻的露骨目光与她无波的眼神相接触。
得自蓝灵的短剑向着上方感觉不安的方向射出,左掌重重的一拍山壁,身子便像是一道影子般,快速地向着崖底落去,手中剩下的长剑挥舞出了一层银色璀璨的光华,将一线天中将要触及她纤弱身体的山石尖翘一举削去。
切山石如同切割豆腐,看似轻易,难的是要如何在风驰电掣般的下落速度中,眼明手快地将每一个威胁清除。
如此的身手,如此的决断,比起任何一个男人,弱质纤纤的女子都毫不显弱,这个女人,果然是特别的。
崖上的男子玩味的目光一变,有些惊异,更有些温柔地笑了出声,幽荡荡的山间,回荡着他如许温柔,细腻的声音,反而予人一种诡异的阴寒。
随手将手中接住的短剑掷于地上,一声脆响,断成了两截,无人关注,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而男子的袖摆一动,灵蛇出洞一般,蜿蜒出了一条沒有尽头的银光,在阳光下,耀目生辉。
山崖下的环境极其的复杂,林木山石触目可及,下去,还并不算完,苏清影的算计很好,可是,上方的一点银芒让她美丽的眸子一眯,左脚踩踏山石,右脚向山壁一扫,减弱了一点下落的趋势,削斩着石壁的长剑化削为刺,重重地刺入了右臂延展到最极限的位置,身子移形换位,躲过了男子必胜的一击,银色的尾端在眼前幽幽一荡,长剑与山石接触的地方,划出了一阵长长的滋声,让人的耳朵都要失聪,苏清影眉头微微一皱,沒有打消借着剑势下落的意图。
她选择了下方作为新的战场,野外生存的经验,虽不能说比那个神秘人丰富,潜行匿踪的本事,她自问还是可以的。
“哎呀,好倔强的女人,怎么就不知道服输呢?怎么办呢?小蝴蝶要飞了……”
很是有些伤感的语气,苏清影终于看清了那件让她左右闪躲的凶器的真面目,上方掉落下來了一根百十米长,纤细精致,雕刻着道道玄奥美丽花纹的,如同是艺术品的银色锁链,那便是天上降下的戒律,长了眼睛似的,精准地朝着苏清影纤细的腰肢间缠去。
身子不着力,躲过了一次,躲过了两次,却躲不过男子认真起來的第三次,那锁链,明显灌注了浓郁的真气,躲不了,那便不躲,苏清影眼眸一利,慕容延昊的长剑自山壁间拔出,看准了锁链的转折点,重重的斩去,即使因为如此不着力,而加速跌下悬崖,而且因为缺少了缓冲的工具,很大的可能摔成重伤,她也不想要落到这个陌生男人手中。
听音而识人,他比慕容延昊危险。
银色的锁链与长剑相接触,迸出了一阵火星,却丝毫沒有损伤,反而是她手中的剑,隐隐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纹路。
只有一击之力,却无功而返的苏清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锁链将自己的腰身缠绕,身子一紧,上方一股大力传來,比起下來时的速度,更快地向着上方飞去。
银牙紧咬,不再做多余的挣扎,苏清影身形未稳,刚刚看到狭缝边上的一个隐约的,挺拔修长的高大人影,早自怀中摸出的金针已经悄无声息地向着男子的心脏处射去。
另一只手上的利剑化为一道闪亮的光芒,向着男子咽喉点去,男子的身子一动不动,仿佛是沒有察觉金针,即使知道他不会如此轻易折在自己手中,苏清影也要赌一把。
近了,近了,只要再向前一点,即使以着苏清影的淡漠冷静,也不由地加重了呼吸。
素未谋面的男子就要血溅当场,苏清影沒有手软,机不可失,失不再來,从來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不敢杀人的善良人士,她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罢了。
“小蝴蝶,枉我对你一见倾心,手下留情,你却如此狠心,看來,是要给些教训了!”
幽幽叹息,开始时还是温柔的如同和风细雨的语调,到后來,便带上了诡异的兴味,显然,他很喜欢教训这个带着些不同寻常意味的词语,苏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