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考虑的太多,她考虑的太久,现如今,什么都不需要想了,真的,到了最后,她只是知道,她绝对忍受不了那个人便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消失。
苏清影的手,在自己胸口的位置停留,那里,有一条倾注了别人生命的蛊虫,那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
怔愣过后,路非长笑出声,带着些自嘲,他手中的折扇抵在自己的下颔处,轻轻低语:“原来,是我错了呀……”
苏清影在想要狠下心的时候,是真的能够狠下来的。
“如你所愿,我也不想要你再去扰乱王爷的心了……”
路非的唇角,挂着一抹异样,折扇展开,那上面的山水图案,随着手腕的翻转,迷蒙着无限的意境,脚步轻快自如地走了出去。
看到墙角处,那抹纤长的影子,他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却没有揭穿那个特意隐藏着身形的男人,悠悠然离去。
有些事情,说开了,便也是那回事,想开了,便可以解脱,若是想不开的话,那么,再一脚踏进去,也是无怨无悔。
苏清影努力地配合着路非的治疗,不管是什么补身子的东西,也都来者不拒,她现在,没有资本再拿自己的身体与任何人倔强。
楚洛离那一日之后,仿佛是真的想通了似的,没有再来对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只是偶尔,会站在门外,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不动,等到有事时,无声无息地离去。
短短三日间,苏清影身上的伤势虽然不是尽好,却也已经不阻碍行动了,她看着为自己把脉的路非,开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路非抬头,又是那似笑非笑的讨厌表情:“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我们不是在这呆的好好的吗?”
“这里还是北齐,你们拼了那么大的力气,不止是想要在这里养老吧?”
苏清影没有再自行离去的原因,是她相信楚洛离和路非定然是想好了退路,否则的话,哪里能够这样悠闲。
路非讪讪地收回了手,正了正颜色:“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我们下午便动身!”
..
一队一千人左右的队伍在草原上经过,车轴深陷,行李众多,却也个个装备精良,马蹄踏过,惊起了无数野物,大旗烈烈,那上面的黑龙,张牙舞爪,让一些想要打秋风的草原盗匪,尽数敛息遗憾。
可能是看这些人都是身份不简单,不知不觉中,好几支小商队跟了上来,却只是远远地缀着,不走近,却也不至于跟丢。
“咻~!”“咻~!”
阵阵鹰啼,白色的雄鹰在天空掠过,发出了阵阵雄浑嘹亮的叫声,仿佛是回应一般,草原四周阵阵踢踏声,人影晃动,弓弦绷紧,一支支尖利的箭头,对准了这支运送着众多物资的队伍。
“大胆,我等是奉上皇之命,前去犒劳边关将士的使臣,是哪个大逆不道的贼子,竟然敢劫持使臣的队伍,快快放行,否则的话,大军一到,定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将领装扮的男子,满面怒气地行到队伍最前方,脸上的肌肉绷紧,面对着这明显的包围之势,也是侃侃而谈,确实有些气度。
“啪啪~!”
“啪啪~!”
阵阵拍掌声,被凉风吹拂,破碎而又凌乱,却仿佛带着重重重压而来,让将领的脸色,有些苍白。
“南宫……大人……”
那是不敢置信,也是一丝隐隐的惧怕。
一袭银衣的男子,满头乌丝随风舞动,除了额间的一抹护额,还有右半张脸上的半边面具,便再也没有其他的装饰或者武器,偏偏,这个人的气场,却强大到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
南宫绝拍着掌,步履悠闲地走到了这支队伍面前,狭长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过,每一个与他对视的人,都仿佛是被看穿了一般,不由自主地垂低了头。
“南宫大人,在下奉皇命前去边关宣旨,不知您现在这样做是何用意?若是真的耽误了陛下的旨意,即便是您……恐怕也是担待不起的吧。
将领强自镇定了下来
“呵呵,放心,我自是不会公然抗旨,阻挠你办差,只是……”
男子的眼角微挑,含着一丝艳丽的风情,修长的指尖,轻轻地点向队伍中间的位置:“你确定,这些人,都是……齐人吗?”
南宫绝的唇角上扬起一个魅惑的弧度,声音沙哑磁性,宛如含着蜜饯般甜腻,只是,随着他手指指向的地方,周围起码三千支利箭,对准了那个位置。
那里,是密密麻麻的兵士,可能是这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他们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腰间的刀。
而那些跟在队伍后方的小商队们,明显是吓呆了,在那里瑟瑟发抖。
将领的脸色变了,手也放在了腰间的武器之上:“南宫大人,在下为我大齐立下赫赫战功的时候,您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吃奶呢,不要以为皇上看重,便可以如此诬陷朝廷重臣,我乌穆尔也不是吃素的……”
乌穆尔的话才说道一半,一声轻柔缠绵的:“吵死了……”
惨叫声,伴着断成两截的尸体掉落在了马下,那些站在外围的,蠢蠢欲动的兵士,也在瞬间,被箭雨射成了马蜂窝。
南宫绝悠悠漫步,银色的衣摆,漫过血色的妖娆,染上层层的艳丽,为他单调的银衣缀上了一份装饰,轻轻弹指。
“咻~!”
又是一声鹰啼,雪白的雄鹰,在半空敛翅下落,尖利的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