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风云城内又生起一阵怪象,所有官员都闭门不出,且谢客,前两日风风火火的彻查大盗之事更是雷声大雨点小,没影了。
只是,风云都城依旧禁城,禁宵,且禁的相当厉害,半点不曾含糊。
风向天近来储般动作,风清寒很是满意,便是一直以来蹦哒的颇为厉害的柳皇后与楼太后都似突然转了性似的,变得古井无波起来,兴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毕竟,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们都十分清楚,且除了等待,便已是无可行动。
飞雪近来几乎没有出门,一来是有身孕在身,二来,自她离开花满楼后,明里暗里找她的人实在有些多,她不想节外枝,便也索性呆在了房间里,樱天奇每日都会来她房间坐坐,有时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有时候也会东挑西捡的拉扯几句,多半是关心她的身体或嘱咐她多吃些东西,到是极少同她谈及乾坤灵以及风云的变动,想来也是不想飞雪过于操心,毕竟,樱天奇一开始便是想送她离开的。
但即便如此,飞雪心里却也是明镜似的,对外面的情况却也是通透的很,有时飞雪会特别的思念风清寒,好的坏的,高兴的悲伤的,思念到极致的时候,乃至于风清寒的眉眼轮廓都会清晰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方也是这些时候,飞雪才明白,当一个人真正走进心里的时候,不管是爱多一些,还是恨多一些,终究思念是会根深蒂固的。
所以,这个世上哪里真的会有因爱生恨,爱,是爱,恨,亦不过是爱的更深更痛苦而已,或是不得的痛苦,或是不能相守的痛苦。
而她赵飞雪对风清寒,除了爱以外,更多的是贪心和占有,以及对上官夕颜疯狂的嫉妒。
不过是重生时的惊鸿一瞥,为何就这么进给她的心呢,飞雪不明白,那一眼的爱是如何来的,是注定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飞雪的院子显的格外的寂静。
樱天奇负手跨进院子,院中落英缤纷,本也是好的景色,却不知为何看上去竟有些萧条。
东离非跟在樱天奇身后,气质尊贵,卓尔不凡,神色不似樱天奇那般沉重,到是淡然的很,说到底,飞雪是他同叶星辰一道所救,当时若非他突然感应到断冰山的异动,却也不会走的那般匆忙。
如今,应樱天奇所求,再来为她诊断,说白了,仅仅不过豆芽菜跟他说的那番话。
门,吱呀一生开了,靠在软榻上的女子脸色苍白,双眉微拧,双眸紧闭,樱天奇走近轻轻为其盖上褥子,看上去睡的很沉。
“只是嗜睡么?”东离非来到飞雪榻前,垂眸望了一瞬,便又浅声道:“看她这般模样,像是有了身孕。”
樱天奇闻言顿了一瞬,即而又平静道:“的确如此,近来,她精神十分恍惚,不仅嗜睡,有时还会产生幻觉。”
东离非闻言,只点了点头,“身负邪蛊,本就不宜有孕,如今这般现象想来是她的身体已不堪负荷了。”
樱天奇深深的叹了口气,即而又问道:“可有什么办法可以缓缓她的病情。”
东离非摇了摇头,道:“唯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天族。”
樱天奇怀疑的瞥了一眼东离非,正待说些什么,却骤然见到飞雪浑身一抖,猛然自榻上坐起,额前挂着些冷汗,明显是做了什么恶梦的样子。
“怎么了,飞雪?”樱天奇扶着飞雪,神色很是担忧。
飞雪心悸的摇了摇头,“没事,不过做了场恶梦!”
东离非不禁揶揄:“什么梦竟将你吓成这样?”
嗓音低沉,且似幽谷般空灵,这声音只听觉飞雪无端端浑身一颤,猛然抬头,男子本是俊尔不凡的样貌,却只惊觉飞雪像是见了鬼般。
近来恶梦频频,本也只觉得做了恶梦,至于梦见什么,醒来浑浑噩噩,却是根本记不清楚的,如今,见着眼前这男子容貌,只觉熟悉又生厌恶,心里难受不说,那梦里场景竟又似影影绰绰的出现了些,虽不知全部,但那绝望的咒语却箭般的射进了她的心里。
“我以身为祭,以血渡灵,以魂为咒,愿你不老不死,不生不灭,终其一世不得所爱,凄苦孤凉一生……”
飞雪难受的捂着胸口,也不再看东离非,只哑着嗓子问道:“你是谁?”
东离非有些诧异,半响,方才缓缓道:“东离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