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眼里涌现出来的恨意,宇文骜不得不出声提醒:“姑姑,办大事要紧,等完成了一切,他任你处置。”恨狗皇帝的人太多了,他宇文骜虽然想将其挫骨扬灰,但至少要给别人一点报仇的机会不是?
“何必等到那时,现在我就报仇,顺便也让你出口气!”说着,真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捏开皇帝的嘴,利落地将里面的药水倒进了他的嘴里,宇文骜想要阻止,但是最终他选择了相信真水,她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
看出了宇文骜眼里的疑惑,真水笑着道:“放心,我喂给他喝的便是他给你爹娘还有你服用的那种慢性毒药,他不会很快死的。”
闻言,宇文骜眼底闪过一抹流光,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正待开口,真水已经抬手阻止了他的询问,她知道他要问什么,而她只得抱歉地摇摇头:“对不起,毒药我研究出来了,但是解药太复杂,我暂时没有办法,你身上的毒拖不得了,所以等狗皇帝清醒,知道自己也中了同样的毒,定会去取解药的,到时候你也就有救了。”
闻言,宇文骜眼里的光亮黯淡了许多,但他还是开心的,毕竟他有希望活下去了,那么他就有资格永远不放开那个小女人了。
做完了这一切,真水熟练地摸到皇帝的脑后,将青儿上次插入穴位的那根细如发丝的银针抽了出来,然后又喂给皇帝一些药,足足忙活了小半个时辰,她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这个药两个时辰后再喂他吃一次,不出意外的话他明日便可以清醒过来了。”
说完,她留下一瓶药,便潇洒地离开。她永远是这样,干脆利落,但是这次,她走出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像是突然想起一般道:“哦对了,小子,好好照顾我的小侄女儿,找个时间等她睡着了我给她检查检查身子,毕竟她如今是两个人了,况且还小产过。”说到这儿,真水极尽讽刺地瞥了一眼宇文骜,满意地看到他瞬间绷直的背脊,“男人让深爱你的女人痛,就是该死!”
说完,她这次是真的离去,但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脸上的笑消失殆尽,眼底是化不开的忧郁,被深爱的男人伤害有多痛,只有她这个亲身体会过的人才明白。
……
宇文骜整整两天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沈元熙想,也许他只是很忙,不会小气到因为她那天的一句话而真的生气把她丢在这里不管。说实话,她心里还是很矛盾的,既不想看到他,不想和他呆在一起,但是一个人住在这里,除了小坏蛋之外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她还是很寂寞,如果他在,即使是斗嘴,好歹感觉不害怕,不孤单。
又是一个深夜,沈元熙实在熬不住了,这么晚了,也许他不会回来了。将书放到一边,她决定睡觉。其实拿一本书在手里不过是敷衍地翻翻,她只是不想承认她在等他罢了,因为那样会很像一个妻子在等待晚归的丈夫,而他们……自然不是那样亲密的关系。
也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她觉得身子乏得很,能撑到半夜着实不易,等脑袋一沾枕头,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灯火如豆,即使微小,但可以照亮一方黑暗。宇文骜推开门的时候,便觉得这小小的橘色灯火十分温暖,而灯火下她蜷缩着的小身影也让他十分心安。
她真的好娇小,即使怀孕三月有余也丝毫看不出来,而且她睡觉很乖,静静地躺在床里侧,外面空出了很多,他褪去外衣,脱掉鞋子,撩开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躺在了她的身边,侧着身子静静地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伸手环住了她。
也许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寒气,睡梦中的她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但是身子却更往他怀里靠,像是要温暖他一般。宇文骜贪婪地呼吸着她的体香,汲取着她身上的暖意,心柔成了一汪水。
要是以前的他早点成熟,早点懂得体会这小小的幸福,他和她就不会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了,幸好,她此时还在自己身边,希望他还来得及弥补她。
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他抱着她,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沈元熙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但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睡梦中,她依稀觉得躺在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里,闻着熟悉的味道,让她既纠结又十分安心,但是等她睁开眼时,身边却没有人,就连旁边的床单都是整齐的,不像有人睡过。
她自嘲地摇了摇头,只见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这里除了隐在暗处的暗卫依旧没有多余的人来过,但她不知这早膳是谁做的,丰盛营养,但味道却和第一次吃到的面条不同,吃着美味的早膳,她突然有些想念那日的鸡汤面了,看来怀孕之后,她的口味变得愈发挑剔了,认准了一个味道,别的都吃不惯。
吃过早饭之后,她习惯性地去院子里走上一会儿,自从那日之后,宇文骜没有限制她不让她踏出房门了,但她的活动范围也只限于这座宅子,当然,她心血来潮也会去厨房找些食材自己做东西吃,而且还会故意多做些,留给那些暗卫,不知他们吃没有,反正第二次她进厨房时不会看到那些食物留在那里。
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她装作不经意地观察着周围的布局,西面有一道拱门,拱门那边好像还有几间屋子,以前她都没走过去看过,但是今日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牵引着她走过去,因为她无意间瞥见几个暗卫匆忙地来回到那里,想必,他就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