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宇文骜无所谓地勾唇笑笑,淡淡地道:“是吗?看样子这笔交易倒是我输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当初我召集了那六万兵马,粮草可都是沛国出的,所以咯,我答应了沛国国君的条件便是……”说着,他站了起来,走到床边,神秘地冲着皇帝眨了眨眼,微笑道:“我一死,便将云晋布军图交给他们,到时候他们想怎么攻打就怎么攻打,很不幸,今日,我已经得到了布军图,呵呵。”
看见皇帝愤怒地睁大了眼睛,宇文骜表情可爱地嘟起了嘴,故作诧异地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能破天工巧手步存风设计的机关拿到军机图是?”
说着,他终于恢复了正常表情,因为装可爱确实不适合他,他眼里的阴冷和温软的笑容配合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样的东西来,往皇帝面前一放,他指着封面的几个大字给皇帝看,然后耐心地解释:“这便是《步氏机关》,你虽然杀了步存风,但这本机关图一直在他后人手里,知道我怎么得到的吗?几年前皇上你不是派人灭了蒋家满门,只为抢天魔琴谱吗?很不好意思,我占了点小便宜,得到了天魔琴谱,然后拿去换了这本机关图,还有啊,你派人灭了李家,想得到象征武林盟主信印的天魔琴,控制武林,不过不巧,天魔琴也被我得到了,还拿去给薛家换了武林对朝廷的骚乱,怎么样,惊不惊喜?呵呵呵……”
皇帝气得脸色涨红,脸部肌肉痛苦地扭曲着,他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宇文骜,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看那样子,像是随时会闭过气去。他真的没想到,他苦苦经营,杀了那么多人想得到却没得到的东西,都让宇文骜捡了便宜,还反过来对付他,他怎能不气?
但是,宇文骜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什么才是对一个人最残忍的?那便是告诉他被蒙的事实的时候……
“对了,还有,记得洛贵人?她的真实身份便是李家唯一一个幸存的孤女,为了报仇,她将毒药涂在自己身上,原本想与你玉石俱焚,若不是你对我还有些作用,此刻你早就进了阴曹地府了!所以现在你能瞪大眼睛看着我,你该感谢我。”
“咳咳咳……你、你、你……”皇帝剧烈地咳出两口鲜血,眼睛一翻,昏了过去,宇文骜抬手将旁边的茶泼在他的脸上,如今他话还没说完,他岂敢昏?
皇帝大口地喘着气,幽幽地清醒过来,但脸上紫红的血色还没褪去,若是再受刺激,说不定立马就得去见阎王了。
“皇上,恕臣不得不再告诉你一件事实,”说着,他俯下身去,贴近皇帝的耳边幽幽地道:“庄宁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我的……”
轻飘飘的几个字,却让皇帝猛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眼球都要从眼眶中脱离出来一般,他不住地颤抖,仿佛浑身被雷击一般。
皇帝沙哑着声音,最终只能不断吐出一个字“不……不……不……”,是“不会”还是“不甘心”,那就只有他知道了。
手一抬,用尽力气拿出早就藏在被子下面的匕首,皇帝用力地向着宇文骜刺去,就算他没几天可活了,但他也不能让眼前这个男人霸占他的龙椅,yin乱他的后宫!
女人,所有的女人,皓阳、青儿、庄宁,最终都背叛了他,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亲手将这些女人统统除去!
可是现在悔又有什么用,他已经彻底输了!
手轻易地被宇文骜制住,匕首掉落,皇帝面上扭曲地呕出几口黑血来,全身抽搐,没挣扎几下就没了动静。
宇文骜优雅地将匕首收了起来,轻巧地扬起了一个邪魅的笑容,淡淡地道:“你以为你还伤得了我吗?”说完,不耐地拍了拍身上被弄皱的地方,咕哝道:“真是不经折腾,这么容易就受不了了。”同时,他蹙紧了眉,若是皇帝死都不肯交出解药或是真的没有解药,他要怎么办?如今毒发作得异常频繁,他怕他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提步离开,宇文骜脚步踉跄了一下,刚才装出的强硬此时散尽,他痛苦地蹙起了眉,脏腑突然的绞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逃也似的冲出皇帝寝殿,只想快点离开,不让人看到他毒发的模样,却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了静静立在檐下的她,如出水芙蓉,她依然如故,清新美丽,但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在她身上,再也感受不到温度,她的眼底眉梢处处透着冷漠,就算看到他出来,她眼波都没动一下,即使这样,宇文骜也是心里一喜,柔声道:“熙儿,你是来找我的吗?”
沈元熙没动,眼睛依旧虚无缥缈地看着前方,见此,一旁的纸砚赶紧替她回答:“回禀谦王,贵妃娘娘是来探望皇上的。”如今宇文骜权倾朝野,谁还惹得起他,纸砚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得罪了这个喜怒无常的恶魔。
宇文骜肃了神色,抿紧了唇,默默地看着沈元熙,她不搭理他,他便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最终败下阵来,冷声道:“皇上休息了,娘娘改日再来。”
沈元熙颔首,垂下眼睑转身就走,从头到尾没有说一个字,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如今皇帝寝殿外把守的人都是宇文骜的人,他说不让见,沈元熙自然不会去求他。
宇文骜死死地盯着她离开的背影,半晌,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熙儿啊,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若是我真的找不到解药,那我们……
他就知道,得到了天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