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么害羞,他不是你的夫君么,又不是没看过。”真水白了她一眼,有条不紊地替银针消着毒。
沈元熙头埋得更低了,脸上闪过一丝别扭,而这被真水很好地捕捉到了,她美眸微眯,促狭地勾了勾唇,声音空灵却暧昧地道:“不会被我说中了,你们还没圆房?”
沈元熙不知是该气还是该急,她瞥了一眼真水满脸诧异的表情,闷闷地低声道:“是神医你不让我说话打扰你的,你也应该专心一点。”
真水闻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而好听,她看着沈元熙那尴尬脸红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颇为不屑地道:“看来你这丫头挺笨的嘛,连个男人都搞不定,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
“谁……谁说的,你、你还是快替他扎针。”沈元熙羞得头都快埋到胸口了,她喜欢宇文骜就那么明显么,为什么人人都看得出来?被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美貌女子这般嘲笑,她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儿,走不进他的心不是她的错,只是她还不够努力?对么?
真水开了沈元熙的玩笑,心情明显好了不少,要是弑天和净心大师此时在这里一定会异常地诧异,因为这个一直脾气臭又爱冷着脸的真水姑姑居然嘴角噙上了一抹难得的笑意,而她眼底藏着的戏谑却让她整个人神采飞扬,似乎一下子找回了灵魂一般。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头部的针灸终于完成,真水抱怨了一阵,便准备出去休息,而沈元熙则还要一动不动地端着宇文骜的脑袋,防止他的头滑下去,可是她的手已经酸痛得快要断掉了,她咬着唇,可怜巴巴地望着真水,希望她“下旨”解放了自己,可是真水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冷冷地道:“再坚持一个时辰”便潇洒地挥挥衣袖出去休息了,留下她一动不能动地站在原地捧着宇文骜的头。
“就不能换一个人来么,我、我手酸……”沈元熙对着真水的背影委屈地道,而在后者一句“你希望他出事的话倒可以试试”的回答中无奈地收回了剩下的话。
外室,真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面上是一派深不可测,似乎还带着些惆怅和些微的得意。
“阿水啊,怎么那个小姑娘还没出来?”净心大师看了看紧闭的内室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真水睇了他一眼,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茶水,道:“不急,再过半个时辰。”
“你……看出来了?她是那个人的女儿,看她那双眼睛,应该错不了。”净心大师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眼底有一种难言的情绪,仿佛在瞬间便苍老了许多。
真水也沉默了,敲击着桌面的手指停下动作,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是,小丫头长得很像当年的她,都是那么单纯美丽的模样……呵呵,她再也不能和我斗嘴,和我抢东西了,不过当初的账我可还记着,既然不能还给她,总得让她的女儿吃点苦头才行,不然我出不了心头压了十多年的气。”
“你还在怪她?”
“不,想怪也怪不起来了,她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切,但是也付出了那般沉重的代价,我羡慕她,却又同情她,但从没恨过她……”真水美丽的眸子看向远处,似乎陷入了某段回忆里,那时,两个美丽年轻的女子从遥远的胡地被上贡到云晋国,大的一个十八岁,小的一个才十二岁,她们是同样拥有着美丽珍惜蓝眸的同族女子,是堂姐妹,千里迢迢来到云晋,却陷入了一场难解的风波之中。
……
解毒的过程进行得很慢也很仔细,接下来的过程也很枯燥,便是不断地熬制药浴让宇文骜泡在里面,不断地扎针,其间弑天进来替换过沈元熙几次,但她休息的时间依旧不多,但是能亲眼看着宇文骜一点点从鬼门关走回来,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就这样终于到了第七天,是最关键也是最困难的时候。
此时真水正在替银针消毒,她让沈元熙将宇文骜身上的药水擦干,将他扶到床上去平躺着。
密室里很闷沉,又是夏日,沈元熙早就出了一头的汗,小脸被蒸汽熏得红彤彤的,但是当她听到真水的吩咐之后还是觉得心跳加速,脸变得更烫了。
要知道,宇文骜此时可是什么都没穿,要让她将他擦干并扶到床上去,那不是意味着要把他看光光么?
“我、我去叫弑天进来。”沈元熙说着就想逃,而真水冷冰冰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没时间了,就你来。”
沈元熙是真的要怀疑真水是不是故意的了,因为她明知道这最后一步要做什么,却先一步把弑天给支走了,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
“看什么看,要是错过了最佳时机,可就前功尽弃了。”真水满眼戏谑地瞥了愣愣站着的沈元熙一眼,将银针来回在火上炙烤着,明明是挺美的一个女子,此刻看起来却像一个屠夫一般,浑身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沈元熙一怔,再不敢耽搁,她咬了咬牙,走向木桶,将浑身泡得发白的宇文骜艰难地扶起来,虚着眼睛,不时瞥一眼宇文骜的身体,然后别别扭扭小心翼翼在不触碰到他裸露的肌肤的前提下,摸索着一点一点擦干他身上的药汁。
“你可以再慢点。”身后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沈元熙吓得手一抖,匆忙中睁开眼睛,就见真水站在她身后,一脸的不耐。
“喂,你、你怎么可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