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太后的一片慈心,只是沉香真的没有受委屈,能嫁给烬王爷,已经是对沉香莫大的恩赐了。”段沉香跪在地上,婉言拒绝了太后的心意。
“真是好孩子,快起来说话吧。”太后示意一旁的宫女把段沉香搀扶起身,等段沉香坐定之后,才开始继续方才未说完的话:“沉香,听说烬王爷昨夜没有进新房,这是真的吗?”
“回太后娘娘,王爷他许是昨夜忙得太晚了,便在书房歇下了。”段沉香也不知道太后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事,这种闺房之事,太后一介老妇关心这些做什么。只怕是想试探什么吧。事实上烬王爷昨夜是歇在何处,她真的不知道,刚刚入府才一天的时间,就开始打听这种事情,终归不大好。
“哦?是吗?可哀家怎么听说烬王爷昨夜是在侧妃的院子里歇息的?看来都是宫里的奴才们在胡说八道了,要是让哀家知道是谁造谣的,一定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太后虽然年老,但是一辈子都在不停地斗争,这会儿跟一个后辈说话,也不自觉就拐弯抹角了。
“太后娘娘息怒,奴才们平日在宫里闲来无事可消遣,说说闲话也是难免的。也是些无伤大雅的话,请太后不要为了他们动怒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王爷昨夜确实是因为实在太累了,在书房睡着了都不知道,今早醒过来的时候,还嫌书房的一床不及卧室的床铺舒服呢。”慢慢地,段沉香也开始摸清楚一些脉路了,原来太后这会子是想试探她。
太后之所以一再提起要补偿她,实际上是在看她是不是一个贪婪钱财之人。而提起昨夜烬王爷宿在侧妃院里的事情,大概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善妒之心吧。她这样子一再替烬王爷说话,太后应该是抓不住什么空子了。
段沉香也是现在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有做戏子的天分,把所有莫须有的事情都说的煞有介事,但是心里的苦又有谁看得见呢?她嘴上是说不在乎,可是天下间又有哪个女子不希望得到夫君的钟爱呢。既然已经嫁入烬王府,她唯一能期待的人也只有烬王爷了。
“嗯……这种事情你要是不计较,哀家也不想多管了。近来后宫里是非多,哀家也没有这么多心力去管了,都交给年轻一辈去打理了,哀家老了。”太后虽然曾经是多么的八面威风权冠后宫,但是终究也是一个老人,人到了老年,哀叹的东西就更多了,最多的还是心里多了很多孤单的感觉。膝下无子到了年老的时候,身边连个真心说话的人也没有,也确实可怜。
“太后娘娘看起来脸色红润眉目慈和,即使是老人也是最慈祥的老人。”如果睁眼说瞎话,只会引来太后的厌恶,宫里已经不乏假意奉承之人了。段沉香看着太后真诚地说道。这话倒也不是全无真心,太后的外表看上去确实够慈祥,但是一说起话来带出的威严气势,就让人不敢接近了。
“唉……若是哀家真的有那么慈祥,那些皇子皇孙也不会不来看哀家了。如今他们都搬出宫了各自在外建府邸了,皇上有政事繁忙不能常来,皇上的那些妃嫔也都忙着各自争斗,哀家这个寿康宫是愈发的冷清了。”太后此时对段沉香有莫名的依赖,刚刚的警戒心完全消除了,想想也是,段沉香是个怎样的人,与她何关。她召段沉香来寿康宫,目的只是想让段沉香以后进宫来看看她。
段沉香也不是傻子,敏锐地感觉到太后对她的态度已经软化很多了,也听得出来太后话中的哀愁孤寂。她心里也有些不忍,忙开口安慰道:“太后娘娘不必伤心,我想其他王爷公主即使是不能经常来给太后请安,但是心里也是念着太后的。要是太后不嫌弃沉香拙笨,沉香可以经常进宫来陪太后说说话。”
太后的目的也达到了,段沉香已经答应经常进宫陪她说话了,太后忙不迭把手指上戴着的白玉扳指取了下来,递给了段沉香,不断叮嘱道:“呐,这个扳指哀家就赐给你了,以后拿着这个扳指入宫,宫门的守卫便不会阻拦你的。一定要收好啊。”
太后身边的宫女突然伏在太后耳边耳语几句,不知道说了什么,太后听了之后整个脸都变了颜色。转头就对段沉香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今日且先回府吧,要是府里遇上什么委屈事,只管到哀家这里来,哀家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沉香告退。”段沉香接过太后赐的白玉扳指,若有所思的走出了寿康宫。
要是段沉香没有猜错的话,太后只是想找个人能经常陪她说说话而已。而段沉香之所以自觉开口说会经常进宫陪太后,除了不忍心看太后在寿康宫孤独一人,还有自己的想法。
侧妃出身于大将军府,身后有整个大将军府撑腰。而她虽然是出身丞相府,但是丞相府只会当她不存在,哪里会理她的死活。虽然她不想跟侧妃抢什么,但是不代表侧妃不会对付她,她想要明哲保身自然是要找一棵遮阴的大树。太后虽然这几年已经不管后宫之事,但是余威尚存,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当然,这不代表段沉香就会一味的把希望都压在太后身上,太后在宫中斗争多年,依旧屹立不倒,可见手段有多高明,心机有多深。即使是老了,也不见得会迷糊到哪里去,太后不可能完全帮着她,很多事还是要靠她自己。
一路想着一些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回到了烬王府,段沉香没有等任何人来搀扶,直接跳下了马车,匆匆忙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