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呢,在哪呢?”
回来没多久,双喜就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的,她从城郊回来的时候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可是戚少天给她的玉牌却不见了。
好不容易从戚少远那里脱身回来,心都还没有安定下来便丢失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待会该怎么向戚少天交代着?双喜急得在房间里面来回踱步,想来想去就是想不起来她到底丢在哪里,哎,都怪她这个冒冒失失的性子,老是丢三落四的。
“回来了!”漫不经心的一句话突然从门口飘了过来,吓了双喜一跳。
回头看是戚少天,他站在门口,神色淡定地看着她。
“你要不要每次出现都这么毫无声息啊!怪吓人的!”双喜抱怨地拍着胸口。
戚少天的眼色黯淡下去,自嘲一下,他现在脚步虚浮无力,吓到她也不奇怪。“在找什么?”
双喜心都要跳出来了,生怕被他知道自己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连忙干笑几声假装镇定。“没,没什么!”
戚少天倒是不在意,他一手扶着门进来,轻轻移着小步前进。
“你、怎么了?”双喜发现了戚少天的异样,平时他走路虽然需要人扶,但是一直都是平平稳稳的,而现在他双脚无力,步子都抬不起来,只能挨着地面慢慢移动。再看向他的脸,和她走的时候一样都是那么惨白一片,明明眉头深蹙显得步步吃力,却还是故意保持镇定自若的样子。
双喜想要去扶他,可是却被戚少天一声大喝给制止了前进的脚步。“别碰我!”
这三个字让双喜站定,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慢慢走到椅子上坐下。
“你的身体……”
戚少天摆摆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无碍,四姨娘的事情有头绪吗?”
双喜跟着坐到戚少天旁边的椅子上,摇摇头道:“什么都没有查到,还差点被五少爷发现了。”
“是吗?”戚少天淡淡回答。
“幸好被二少爷相救,不然奶奶那里就难以交代了。”双喜发出一声感慨。
“少远,他回来了!”他轻声淡笑,好像是问她,又好像是心知肚明。
莫名的,双喜总觉得戚少天与平时不同,虽然他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但是谈话间的语调已不似从前那般有力,声音也软软的,像是随时都接不上气来。刚才她想要去扶住他,硬是被他给阻止了。
她想知道,他怎么了?
趁戚少天没注意,双喜伸出双手握住他放置在桌子上的手,握住的那一刻,双喜整个人都被他手中传递过来的冰凉给僵住了。
这么炎热的夏天,他的手冰冷刺骨,干瘦的手掌像萎缩了一般,甚至她可以看到他的骨头架子,那么坚硬如铁,像是从地狱最底层传递出来的寒冷让她全身都发凉。
“少天,你的手。”双喜放开他,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到他的面前,低头看着岖嵝在一块的背脊,徒然发现,他似乎又瘦了。
早上临走的时候就闻到他身上的药味越发浓重,难道事情真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他的身体真的已经大不如前了?她记得刚嫁给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并没有像现在这么糟糕,只是最近事多,她一心都在四太太的事情上,很少去关注他的身体,今日见他这个样子,已经让她不得不去猜测最坏的结果。
“你是不是要死了?”
房间里寂静无声,双喜突然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起来,赶紧用手捂住嘴。
两人沉默不说话,戚少天没怪她,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大少奶奶这是在诅咒大少爷吗?”从门外传来一声刻薄的声音,同时,一道倩影出现在雕花大门口,双喜循声望去,不禁蹙了眉头。
门口倚着的是香冷,不过今日的她比平日看上去要艳丽许多,她穿着水红色的纱裙,裙摆上围着一圈手工织锦牡丹花长拖于地,纤腰被一条玫红烟罗系成一个蝴蝶结,头发也精心修饰了一番,斜插着一支碧色玲珑簪。她上了妆,既不浓烈也不素淡,看在双喜的眼中,却觉得她是刻意显摆给自己看的。
人靠衣装,这话一点都没有错,香冷本就妖娆的身段今日一打扮尽显妩媚,整个把她这身素雅装扮给比下去了。
“姐姐。”香冷走了进来,碎步走到双喜身边福身一礼,巧笑嫣然,语调柔美动人,双喜愣愣的看着别样的香冷,一时竟忘了怎么回答。
一旁久久不语的戚少天突然说了一句。“以后,香冷便是自家人,你要多担待一点。”
自家人!
双喜没有听清楚戚少天的话,唯独把这三个字听了进去。
方才香冷叫她姐姐,难不成,少天要纳她为妾?
心里没来由的一揪,只觉得昏天暗地,她险些站立不稳,看着眼前的香冷,她眼尾上飞斜的红妆,越发显得妖媚惑人,将她心底的欢喜完全显露在脸上。
是啊,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本来她就是少天的侍妾,今日的结果本就无可厚非,她为什么要难过?
她要笑才对!
“既然要纳妾,得选个好日子才行。”双喜刻意微笑,尽量显现出妻子该有的宽容与大度。
“劳姐姐费心,老夫人已经选好日子,就在三天之后。”香冷也微笑回道。
这么快!双喜惊叹,不过是纳妾而已,这件事怎么能劳烦老夫人?偷偷瞥了一眼戚少天,他坐在椅子上沉默寡言,似乎早就已经知晓。莫非,在她查四太太的这段时间里面,被香冷趁虚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