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掠的山风狂卷而來,瘦弱的人脚下轻浮,几次都要被风席卷,坚强的是她那颗不屈不饶的心,她不能在这么落魄的时候还摔得那么难看。
青葱的草地在风中摇曳,绿油油的光泽看上去美丽耀眼,山中的鸟叫声清脆动人,蓝天白云将她包裹,她双手交叠放到嘴边对着山坡下的一弯碧湖大叫一声。回声响彻千里,心情也随着那一声大叫而轻松许多。
犹记得那一天,晴空万里,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日子,戚少天带她來到这里,说这里是“忘忧谷”,她当时还在想,为什么要忘忧呢?这里明明可以给人带來快乐。现在想想,当时是她太天真,明明这个地方就是让人触景伤情,不然她的鼻子为什么会酸?为什么会不争气地流下泪來?
“戚少天,你这个混蛋……”她再次对着山坡下大叫,回声再一次想起。
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连天空都在帮她骂人,戚少天是有够混蛋的!她不禁破涕为笑,笑着笑着,又不觉哭了。
“丫头,你答应娘,这辈子都不要爱任何人,因为爱真的太苦,太痛……”天空中,仿佛出现一个女人的笑脸,她抬起头,对着天空那个女人不停的哭,那些告诫一次次的提醒着她,为什么她就是不听?
她的娘,是美艳一方的舞姬,当年为了情爱不顾一切,最后不得善终,她永远都记得娘临终前的最后一声告诫,她说:“丫头,这辈子都不要抢别人的感情,因为抢來的东西,终有一天会失去……”
她以前不懂,现在她懂了,她现在就在抢白纤纤的感情,所以她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已经失去了,抢來的永远都是不光彩的东西,她不需要。
感情,都是不靠谱的东西,当年,那个老鸨本來要将她留在妓、院当雏、妓,是她的母亲用所有的家当换來她的自由,母亲死了,只给她留下最后一件信物,什么都沒有说就含恨而终,后來她流落街头,被卖來卖去,尝尽人间冷暖,对感情这个词陌生冷淡,她不需要感情,因为她不想变成母亲的下场。
男人,沒有一个好东西!幼小的她便有了这样的结论。
手中握着一只白玉木兰簪,是母亲临终前的信物,娘说,是他送的,因为娘叫玉兰,纯洁高雅,最适合娘了,娘说,这是你们父女相认的凭证,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可是她恨那个男人,她宁愿饿死街头,也不愿去找那个男人。
这么多年,她一直小心保管这支簪子,怕人觊觎去,后來当了戚家大少奶奶,她才敢戴在头上,戚少天曾说,这支簪子玲珑剔透,做工精致,是秀玉斋的精品。而秀玉斋,只有像戚家这样的林州首富才能出得起高价买其中一件。
其实,香冷错了,她不是山鸡,她拥有一支秀玉斋的首饰,同样她也可以拥有显赫的家室,拥有高贵的身份不是吗?只是她命苦,沒有福气做千金小姐,所以现在被香冷嘲笑。命中注定她只是一个低贱的丫头,她以为就算自己沒有这些,她也可以得到爱情,戚少天对她的爱让她开始相信,爱情并不一定就是建立在权贵富有之上。只是现在,她又明白了,老夫人为什么要官商联姻,因为钱力和权力,从來都是息息相关的。
终有一天,这场官商联姻的火苗会烧到她身上,现在只是开始。
“不爱就不爱吧!结果都是一样,都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不爱了才好,心才不会那么痛!”她安慰自己,只有这样,才能安抚她的心,不然她难以保证将來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來。她的独占欲,一点都不比戚少天差。
“丫头,丫头……”
一声声呼唤从另一个山头想起,肆掠的狂风很快便将这些呼唤淹沒,可她还是听到了,听到了那话语中的担忧,她的心又痛了,为什么此刻,他还能够伪装的那么完美,让她以为,他还爱着她。
她的心就是痛苦的源头,她的身已经被这些痛苦遍布,沒有那一处不痛得只想立刻死去,沒有那一处不疼得撕心裂肺,她看着戚少天的身子慢慢靠近,突然地让她产生排斥,他越近,她的心便越痛,寸寸深入,肝肠寸断。
“别过來。”双喜不争气地流着泪,她要后退,她再也不想见到这个人。
“丫头,你别退了。”戚少天紧张地看着双喜身后的深渊,她站在山坡之上,若是再退,后果不堪设想。他双手伸了过去,祈求地看着她,安慰她。“回來,好不好?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
回家。她还有家吗?她的家已经被他粉碎了,她的心也碎了。她突然放肆地大笑,笑中夹杂着泪水。“戚少天,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再也不……”
“丫头……”
戚少天被吓到了,双喜话还沒有说完,她的右脚便踩空,然后人便掉进了后面的山坡之下。他快步上前,从山坡上跳下,出手将她紧紧抱住,两人重重摔在草地上,在斜坡上不停地往下翻滚……
一阵天旋地转,天空和蓝天不停地翻转,终于,两人紧抱着停住了,差点就滚入了山坡下的湖里。戚少天心里慌乱,连忙放开怀里的人,双喜瘦小的身子不停地在戚少天的怀里颤抖,虚弱的微闭着眼睛,惨白的小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她咬着唇,像是要咬出血來。
“丫头,你怎么样?”戚少天觉得不对劲,就怕她从那么高的斜坡上摔下來摔伤了。
双喜只觉全身酸痛,特别是腹部胀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