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腾浩的病床前。薛卫国颓然靠在椅背上。已经再沒有话了。似乎无限的哀伤压住了他的舌头。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枯涩的红光。他感到自己胸中冒出來一阵可怕的呜咽。仿佛快要把胸膛都撕裂了。
突然。伴随着渗人的惨叫声。一个白影从病房尽头的飘窗外一闪而过。笔直的向下坠去。薛卫国诡异的冷笑了一声。
几分钟后。先前的那白衣男子闪进房间。压着嗓子说了一声:“老板。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都搞定了。”
薛卫国淡淡的说:“嗯。白虎。做的好。”
白虎走到薛卫国的身边。低沉的问:“薛少他……”
薛卫国只是摇头。什么都沒说。白虎也随之沉默了。
“我的湾流怎么样了。都准备好了么。”薛卫国抬头问道。他口中的“湾流”。是指“湾流g550”。是他的私人小型商务飞机。可搭乘8名乘客。如果不是意外的发生。薛卫国此时应该和儿子已经在飞往荷兰的路途中了。
白虎道:“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起飞。不过。如果我们在今晚12点前还不能登机的话。就要重新向空管局申请航线了。”
薛卫国嗯的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时。另一张病床上。保罗吃力的抬起手來。虚弱的喊了声:“boss。boss……”这货挨的刀一点不比薛腾浩少。第一时间更新差点就被切成薯片了。也是身上裹满了纱带像木乃伊似的。
只是保罗的身体素质明显要比薛腾浩好很多。挨了几十刀。他并未伤及要害。都是皮肉伤。只是浑身上下被缝了好几百针而已。刚才他因失血加麻药昏迷了过去。现在又苏醒了。看到老板竟然在这里。便挣扎着想坐起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薛卫国说。
薛卫国和白虎相互看了一请到。然后走了过去。一左一右的站在保罗的病床两侧。
“老板。对不起。我沒有保护好薛少……”保罗吃力的说。
薛卫国平静的问:“是说干的。是不是那个刁小司。”他们之间的交谈全是用英文。
“不。不是他。是一个叫做杨兵全的家伙。”保罗说。
杨兵全在小弟们砍完薛腾浩和保罗后。临走时曾放话说“老子杨兵全见他一次。砍他一次……”。保罗就把这个名字给记下來了。他给薛腾浩当保镖。在华夏国也呆了好些年了。只要不是很复杂的华夏语。他基本上还是能听懂的。也能磕磕巴巴的说上几句。
“杨兵全。”薛卫国反问道。他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那个人是花都的一个黑帮老大。上次薛少从拘留所里出來。我们和他发生过矛盾。还打了起來。沒想到今天竟然又撞到一起了。薛少开枪杀了他们两三个人。第一时间更新他们的人很多。而且手里都拿着砍刀。所以……”
薛卫国抬抬手。阻止保罗继续再说下去。他的脑海里出现儿子在上下挥舞的砍刀下痛苦哀嚎的画面。他痛苦的闭上双眼。一行浊泪从布满皱纹的眼角中淌出。
过了一会儿。薛卫国拭去老泪。紧紧的握住了保罗的手:“保罗。我不会责怪你的。因为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和刚才那个医生一样。我儿子现在成了这样。更多更快章节请到。那是他的命。谁也改变不了……”
保罗因为老板的宽容而浑身发颤。他感激的说:“谢谢老板。谢谢……”
话还沒有说完。白虎已经戴上一副黑皮手套。上前抬着他的下巴。用力向右侧拧去。咔的一声脆响。像是骨骼断裂的声音。保罗的脖子软了下來。然后就一动不动了。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角沁出一抹黑血。
白虎把保罗放平。又在他的眼睛上抹了一下。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保罗的眼睛闭上了。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薛卫国缓缓的把白色被单拉过保罗的头顶。自言自语道:“说真的。你这个保镖还算是称职。我儿子离不开你。所以。就请你在另一个世界。继续为浩浩当保镖吧。”
白虎听了这话。心里一惊:“老板。你的意思是。”
薛卫国脸上现出一阵痛苦的痉挛。用一种无力的绝望的眼光看着薛腾浩:“浩浩那样太痛苦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还是早点让他解脱吧。”
“老板……”
“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薛卫国的眼中射出一抹寒光。
白虎垂头退到了一边。不再开口说任何的话。
薛卫国在儿子的脸上留恋的抚摸着。口中念念有词。但声音很小。也许只有他自己才听的到。他的神情是那么的绝望。以至于看上去一下老了几十岁。皮肤黯然就像枯叶般了无生气。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他从旁边的床上拿过枕头。用力的盖在薛腾浩的口鼻之上。而薛腾浩丝毫沒有挣扎。
一分钟后。也许是两分钟后。心电图的振动形成一条直线。发出阵阵蜂鸣。
“儿子。我知道。你一定希望我这么做。对么。”薛卫国把枕头从薛腾浩的脸上拿开。深情而又悲哀的注视着那张脸庞。“下辈子。我们还做父子……”
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轻美丽的姑娘出现在门口。薛卫国和白虎愕然的看着那个女孩儿……
女孩儿手里捧着一束鲜花:“我是薛腾浩的同学。听说他出事了。特意赶來看看他。你们是。”
薛卫国一眼就认出。这女孩儿正是那个银龙组的女特工艾漠雪。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哦。我是薛腾浩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