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戚夫人外那里还有一人,颀长身姿均匀挺拔,简简单单的玉色长衫穿在身上偏让人感觉风华不尽,只是与戚夫人拉拉扯扯间明显可看出不耐烦又相当冷漠。
脑海中记忆浮现,白绮歌按不住惊讶,那人名字脱口而出。
“苏瑾琰!”
一个是五皇子妾室,一个是五皇子门客,这两个人在此处演的哪出戏?
许是被低呼惊动,那张精致更胜女子的俊美容颜脸色一沉,转身挥袖,一道光亮直奔树后白绮歌与锦昭仪而来。
来不及躲避的白绮歌一声闷哼,左肩剧痛,一颗琉璃珠自身上掉落,骨碌碌滚到远处。那不过是装饰用的一颗珠子罢了,想不到在苏瑾琰手里能化为武器且伤人颇狠,足见他武功高强。
被苏瑾琰所伤,锦昭仪皱起眉头绕到前面:“放肆,宫中行走禁带伤人利器,公然伤害皇子妃,你可知罪?”
苏瑾琰似乎并不惧怕,挑起嘴角一声冷笑:“何来利器?若不是二位鬼鬼祟祟偷看也不至于被伤。”
“我没事。”锦昭仪还想上前理论却被白绮歌一把拦住,看了眼惊慌失措的戚夫人,白绮歌直起身子走到面前,“许久没见到戚姐姐了,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没、没什么……”戚夫人忙抹去泪水,然而苍白脸色与通红眼眶是抹不去的,发颤嗓音沙哑,一身艳丽襦裙也略显凌乱。
刚才在远处时白绮歌隐约听到戚夫人好像是在哀求苏瑾琰,而苏瑾琰一直不理不睬,按理说一个皇子妾室根本求不到门客什么事情,这两人关系似乎不同寻常。
锦昭仪扶着脚步蹒跚的戚夫人,苏瑾琰淡淡扫了白绮歌一眼转身离去,连最起码的礼数都没有。不过白绮歌没工夫追究这些,苏瑾琰那一眼让她不寒而栗——碧色眼眸没错,嗓音没错,身材没错,所有一切都和那天在校军场救了她的神秘人一模一样,可含的感觉变了,不再是微带淡漠的关切,而是冰冷,近乎憎恨的冰冷。
白绮歌有些莫名其妙,暂不说神秘人究竟是不是苏瑾琰,她自认没得罪过什么人,与苏瑾琰也是第一次交谈,他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还有,既然恨她,为什么那天又要出手帮忙?
“求你……”失魂落魄的戚夫人目光追寻苏瑾琰身影直至消失,口中仍不清不楚地呢喃着,看样子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送你回遥阖殿吧。”锦昭仪道。
五皇子的妾室本就该送往遥阖殿,可是不知为什么,一听到遥阖殿三个字戚夫人立刻变了脸色,恍惚化为惊恐,脸色比之先前更加苍白,就连声音也近乎凄厉。
“不,不,我不回遥阖殿……锦昭仪,皇子妃,我求你们,求你们带我走,我不要回遥阖殿!别送我回去!我求你们了!”
锦昭仪猝不及防被吓得缩回手,戚夫人脱力瘫在地上,连滚带爬摸到白绮歌身边,仍是歇斯底里般不停哀求。
自己所居之处有什么可怕的?
白绮歌与锦昭仪面面相觑,心里千万个不解。犹豫间,戚夫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白绮歌伸手去搀扶时心猛地一沉。
满地血红。
“救救我的孩子……”
只这一句,白绮歌立刻下定决心先带戚夫人回敛尘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