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苏觉得自己疼出了一身的汗,反反复复的总是在做着各种光怪陆离的梦,梦中有熟悉的人,也有陌生的面孔,好像有人一直都在叫自己的名字,很是亲昵的声音,可是她却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谁,她徒劳地想要挣扎,想要哭喊,可是使不上力,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半分力气,她想,这一定是梦,是长噩梦,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就会好了,一直到深夜她才清醒过来,疼痛令她发出含糊不请的声音,身旁却是有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那声音几乎是让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晓苏。”
病房里的灯光很暗,她的意识不是特别清楚,可是一听声音她就知道那人是谁,她几乎是一个激灵就猛地睁开了眼睛,果然见到床边坐着的母亲,满脸都是担忧地看着她。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没有力气说话,眼珠子转动了两圈,继而又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其他人。
宋父和宋家的另外两个女儿都站在了宋母的身后,见到她醒来,宋家的大女儿宋晓情连忙说:“晓苏醒了,我去叫医生,我马上去叫医生。”
晓苏想要动身体,可是稍稍一动,她就疼的倒抽冷气,马上有一双手按住了她的双肩,男声低沉,“别动,你现在不能随便动身体。”
晓苏吃力地转过脸去,就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床头站着的一个男人。
她有些意外,可是又没有多少的意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此刻的她心思并不在任何人的身上,哪怕现在床头边上还站着聂峻玮,她依旧毫无波动。因为她隐隐约约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那种撕心裂肺的难受感觉渐渐地涌上来,几乎是要将她给吞并。
幸亏医生很快就已经进来,床边的人很快就让出了道,那医生给她初步地检查了一下,最后才说:“醒了就好,好好休息,最近身体很虚弱,就别随便下床了,最好在医院观察个24小时再出院,有什么问题的话,再找我。”
医生十分官方地交代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晓苏听在耳中,却是如遭雷击。
她的手本来搭在小腹上,但突然明白过来发生了,自己失去什么,心里顿时难受得要命,她想要动,宋母却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忍不住老泪纵横,“晓苏啊……你怎么就不告诉妈妈呢?你怎么就不告诉妈妈呢?你这个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
她在极度的震惊之中慢慢地回过神来,再残忍的事实,那都是事实,她一定要接受。
她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
他的手慢慢地拽着床单,一点一点地加大着力道。
有滚烫的东西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知道那是母亲的眼泪,可是她更是难受,却哭不出来。体内某个地方似乎被掏空了,让她觉得心里发紧,然后还是疼,连五脏六腑似乎都碎掉般的疼。
她紧紧地咬着唇,把脸侧贴在枕头上,因为这样哭不会被人看见,曾经她被聂峻玮肆意折磨的时候,她每一次忍不住了,都会偷偷一个人在房间里,就这样的姿势一直哭到绝望,可是从来都没有人知道。
有只手伸过来,拭掉她脸上的泪痕,那只手很温暖,是爸爸的。宋父也站在了她的床头边上,语气之中更是带着心疼和怜惜,“晓苏,现在别想那么多,先好好把身子养好,有什么事情等好了再说。你还年轻……”
他似乎也是说不下去了,喉头一阵哽咽,晓苏越发的难受起来。
她拼命了那么久,努力了那么久,几乎是为了这个孩子,押上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哪怕是最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她都一一承受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就是不肯给她一个机会?为什么就是要这样残忍地夺走她的孩子?
她放在腹部上的手发抖,浑身都开始发抖,眼泪一直都无声地落下来,晕在枕头上,湿哒哒的一片。
“晓苏,你先好好休息,今天已经很晚了,医院还有门禁,这个时候我们都要离开,明天我们再来看你。”宋父想着女儿也醒了,不管怎么样,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另外一个人,所以并不打算在病房待太久。10IVa。
宋母却是不肯离去,“我想多陪陪晓苏,你们先走吧。”
“你也走。”宋父当机立断地发话,想了想,又点名说:“晓念,你留下来照顾晓苏吧,晓情你和我们一起走。”
宋晓情想着自己明天还要上班也就没有留下来,只是叮嘱了晓苏让她好好休息,她明天也会过来看她,这才随同宋父宋母两人一起离开。
聂峻玮知道宋父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他眸色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紧闭双眸,长长的睫毛却是湿漉漉的晓苏,心头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刺痛,他很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最后也跟着宋父宋母走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果然见到宋父宋母站在门口,宋晓情已经下楼去开车了。
宋父见到聂峻玮出来,劈头盖脸就问:“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为什么晓苏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你都没有跟我们说起过?前几天你不是还说,要和晓苏结婚,明天就来我们家提亲的么?怎么好端端的会出这种事情?”
聂家的两老早就已经被珞奕带回了家,真正的聂鸿勋也已经被聂峻玮的人带走了,宋父宋母到医院的时候只见到了聂峻玮一个人等在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