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思议地速度迅速成长了起来,一直强大到他亲手干掉了那个所谓的“父亲”之后,他的脚边已经匍匐了无数敬仰他的强大的地界生灵。

上至判官下至小鬼,没有人不折服在他无可以逆转的法力之下。

至于后来,他被四界公认为地界的掌印阎王,也并不是那么一番风顺的。

至少天界那帮假道学的伪君子们都认为他“素行暴虐,毫无怜爱之心,甚至手刃生父,视孝道伦常为无物,不能堪王者之大任”,其中对他掌印之事反对得最激烈的,便就是上一任天帝。

只是,后来天界大乱,天帝自顾不暇,地界又因长期无人掌印而陷入一片混乱,天魔二界的混乱波及到人界便是恶鬼横行,饥荒战乱无处不生。

为了维护四界之稳,泽九依旧掌了阎王印,直至今日。

“可这次,我却是正儿八经地输了——在这点上,我确实比不上你。”

泽九看向安樨,但并没有落败者惯有的羞愧。

谁曾想到,那日被他救下的这朵已经露出真身、命悬一线的妖莲,这个长着白瓷般完美面孔,却总是摆着一副心如止水的冰冷死人脸的鬼莲,竟然能说出这般震撼人心的话来。

泽九的视线落在了安樨身旁的林天一身上。

“臭小子,你何德何能啊?!”

竟然能以一介肉胎凡人之身,让冷若冰霜的鬼莲为你这般如痴如狂。

林天一被泽九看得窘迫,下意识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我,我也不知”

林天一确实是不知的。

到底是从何时起,安樨对他的爱恋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若不是今日亲耳听到,哪怕是泽九对他实话实说,他也是不敢尽信的。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安樨捏了捏林天一的耳垂,眼神中充满的是比水还要柔上三分的情。

“我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安樨已有所指,林天一却听得不大明白,但一时之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呆愣在当场。

泽九叹道:“罢罢罢,就如此这般吧!我便等流觞醒来,将一切与他说道清楚。”

“若他真的要选择那人,便让他走就是了。”

泽九抬手抛了几个清洁术,将屋内那一大片狼藉的血迹清了个一干二净。

“九爷,若流觞选了席泽越,你”

难不成还真要像安樨说的那般,不惜一切代价变成那活物死物,只为陪在许流觞身边?

可泽九也毕竟不是安樨,他除了情爱之事,却也还掌着地界无数生灵的命运。

若为了许流觞抛下一切,这些担子和责任又要由谁来承担?

“我自认这辈子心胸永远无法像小莲花这般宽广。”

“若是为了流觞,让我变成什么活物死物,我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泽九顿了顿,直言道:“但若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去与别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我自认还没有这般广阔的胸怀。”

他怕他会控制不住,将那与许流觞缠绵悱恻的人打得个魂飞魄散。

而他更害怕的,是许流觞会因此而憎恨于他,至此断情绝爱,再无挽回的余地。

携手不得,共存两伤。

世事之无奈,不过如此。

既然这般,那便只能相忘于江湖罢!

对于泽九的言下之意,安樨已然心领神会。

“九爷放心,若届时许流觞选择了席泽越,那我便会想办法让他重入轮回。而九爷你请允许我将您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数封印。”

泽九呆在原地半晌,才又似有些失魂落魄地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走吧,让我和他呆会儿。”

“等他醒了,我自会与他说个清楚。”

对于已然恢复了理智的泽九,安樨是十分尊敬的。

王者便是王者,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值得众人给予爱戴和敬畏。

安樨转身离开,将还处于发呆状态的林天一一道扯了出去。

回到了自己房里,林天一依旧没太能回过魂来,那副模样特别像是浴缸里放在水面上供人漂浮玩耍的黄色软塑鸭,呆傻得可爱。

安樨叹了口气,直接把林天一给扯到了床上,被子一卷就将两人都包裹了起来。

“安樨,你说,许流觞到底会选择谁?”

一边是相处了二十多年,但可能还没来得及培养出多少“爱”来的安稳家庭,一边则是心心念念惦记了多年的初恋情人,虽然那人已经轮回转世,并非原先的席特,但却有可能是红线那头牵着的命定伴侣,有可能是可以全了人梦想的一段痴情爱恋。

“你说呢?”

安樨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将林天一额前的乱发一点点地拨好,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太阳穴的部位,让人觉得柔软且温暖。

“我不知道”林天一茫然道,“我总觉得,无论许流觞最后选择哪边,都是对的,但似乎又都是错的”

安樨笑道:“傻帽!情爱之事,又何尝有对错之分?只不过问心而已。”

是啊,问心而已。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看清自己的内心?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清醒地把握住自己想要的东西?

林天一对此抱有强烈的怀疑。

“人若都能有这般自知之明,就不会有这么多失去之后才后悔莫及的事情发生了。”

且行且珍惜,这句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却并非易事。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安樨安慰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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