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林堡中。
本该是平静的一晚,可是在得到祈阳突袭的消息后,全军上下震动!
战鼓擂擂,风声鹤唳,外面喊叫声一片,祈阳还没有正式攻进来,只是突然出现的火光使得青龙这边陷入了短时间的混乱。
军帐中,元帅天辰身着战袍,沉着脸,对几个亲兵和谋士说道:“这是怎么回事?祈阳为何会突然进攻?难道他们不怕重火灵气炮了?”
“元帅,我看其中有诈。”台楠书,八星初期,是天辰亲兵中修为最高,也是对天辰最忠心的人。他看起来年约四十,事实上已经年逾八十,不过因为修为极高,所以外表不显老。他是军中出身,曾受过天博大恩,现在作为天辰的亲兵队长,名义上为下属,事实上也算是天辰的一个长辈。
一个谋士说道:“元帅,祈阳早早亮出灯火,说不定只是个幌子,我军不宜自乱阵脚。”
另一个谋士却不赞同,道:“不然,依我看,这很可能是预谋的信号。说不定,城里有内应……元帅,快快检查看守大门和灵气炮的人!”
天辰脸色一变,看守大门和灵气炮的人都是柴虎将军任命的士兵,若是真出事,那可就糟糕了!他下令道:“楠书,你去”
“报!”
他还没说完,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闯入军帐,道:“元帅,大事不好!柴将军带人主动打开了城门,祈阳的军队很快就要入城!”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大帐内瞬间鸦雀无声。
柴虎是什么人?是忠心耿耿守卫边关三十余载的老将,为国疆付出了一生的心血,怎么会临战叛变?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不管如何疑惑,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天辰不相信。他很快平静下来,道:“没想到柴虎会通敌叛国,本以为整个大军中最不可能的就是他。”
谋士们武力低微,大多慌了神,道:“元帅,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柴虎手下的兵多于我们数倍!他们定是将各个城门死守住,准备将我们瓮中捉鳖……”
天辰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无论如何,今夜注定血流成河……”
台楠书取出自己的兵刃,道:“元帅,趁大军还未成包抄之势,我们快些离开!”
“你是要我舍下我的人?”天辰眼睛一眯,厉声道,“这不可能!我既是元帅,就必须为每一个士兵负责!他们将自身性命托付给我,你要我不战而逃,我做不到!”
台楠书知他的性子,急道:“如今情势不同!白林堡已经不是无法被攻克的铁壁堡垒,内有叛军,外有敌军,柴虎的兵马定会守住灵气炮,这一战将没有半分胜算!而你是元帅,你的安危高于一切……”
天辰道:“不错,我是元帅,所以唯独我不能临阵脱逃!楠书,你总是教导我要战到最后一兵一卒,不到最后关头决不放弃,今次为何如此束手束脚?”
台楠书哑口无言,眼看他转身走到木架前取下血色披风,戴上乌光头盔,不由叹息一声。
白林堡内外一片混乱,不单单是天辰的兵马不知所措,很多隶属柴虎的普通士兵也都傻眼了。为了保密,柴虎反叛的事大部分普通士兵都是不知情的,忽然看到自己的将军大开城门迎接敌军,都是一阵惊慌。
军人的天性是服从命令,但是不代表他们都是傻子。队长级的军官极力安抚士兵,可惜除了一批死忠的老兵外,效果并不显著。
天辰则不一样,他是钦点元帅,占据大义,师出有名,乃是青龙板上钉钉的最高统帅!他出面振臂一呼,八成以上的青龙军都安定下来。
“青龙军兵听令!”天辰运气高声道,声传四里,如滚滚雷霆,涵盖了整个白林堡,传到每一个人耳中,“这一战我们要打!只要是阻拦我们守住白林堡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没有退路!因为我们背后是我们的国,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娇妻老父、孤儿寡母!为了保护我们的亲人,我们只能前进,不能退!”
“不能退!”
士兵们高呼道,声音一开始还不太响亮,只有几个人回应,到后来就连成一片,越来越多的人呼喊着不能退,整齐排列成伍。
“不能退!!”
叫喊声此起彼伏,很快各种各样的声音统一起来,数万人红着眼睛,将矛头指向祈阳侵入者!
天辰没有时间做长篇大论的鼓舞,他只能用寥寥数语最大程度地激发出将士们的报国热情。与他呼应的将士们数量远远超过了一万,竟将近四万,这些大部分都是柴虎的士兵!很显然,他们也清楚,如果此时再向着自己的将军,那就是叛国的罪名。正如天辰所说,他们都有自己的亲人,为了不连累亲人,也只有站到天辰这一边。
这战一打就是一夜,杀得昏天黑地,尸体越来越多,几乎无踏脚之地,后来的战斗都要踩着几层尸体!因为战斗全是在城内巷道发生的,完全没有什么指挥的余地,基本上是各自为战,到了后来,大家都杀红了眼,只要是向自己挥刀子的统统算作敌人!
这一晚上下来,保守估计,城内至少堆起七八万战士的尸体,鲜血汇成了小河,冉冉而流。
如果说只有柴虎的叛军的话,现在天辰早已获得胜利。只可惜,柴虎早已与祈阳沟通好,这次反叛里应外合。他们也没想到青龙军能有如此强大的反弹,但是事已至此,没有退路,祈阳只好将一拨又一拨的士兵送进白林堡这个巨大的绞肉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