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交通不便,平时无非就是吃吃地里种的粮食,山间的野菜,逢年过节碰见赶集的时候偶尔才能买点肉满足一下肚子里那少的可怜的油水,所以当看见胡家那个拼命小三郎带回来整整四百来斤的野猪时,大家都乐得合不拢嘴起来,这样的机遇一年也就两三回,因为胡匪在城里打工每年就回家那么几次。
锅里烧着沸腾的开水,胡家小子赤着胳膊拿着那把剔骨小刀,上下翻飞的开始解起那头苦命的野猪来,四周站着不少的村民,目不转盯的看着匪子手里的银质小刀,就像是在欣赏一个艺术家在雕刻一件作品一样,对于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来说,他们肯定不知道什么是艺术家,什么是艺术品,但如果以后有机会看见别人雕刻的时候这些村民心里肯定都在不约而同的想着一件事,什么艺术吗,都抵不上俺们村里匪子杀猪时的样子。
旁边的战爷面带微笑的对着身后坐着的胡家老爷子说道:“匪子的小刀使的是越来越纯熟了,丝毫也不拖泥带水,出刀干净利索,无论是力道还是角度都恰到好处。”
接着又略带伤感的说道:“这孩子心灵巧学什么都快,要不是他父母死的早,为了照顾咱俩这老头子耽误了他,以他的心性本事现在也不该是在这杀猪退毛了。
“身后的胡家老太爷缓缓的摇了摇头:“龙就是龙,虫就是虫,天生注定了的命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这二十几年来小崽子把咱们这点看家本事也都学的差不多了,虽说现在这社会不像以前那样凭着一身本领拿把菜刀就可以闯出一分天地,但是以他的脑子和身手总不会被埋没了的,放心吧,这次他回来后在出去我给他算了一算,有凶兆,不过越往后走就会越来越顺当,一遇风云变化龙啊!”
“胡爷,我们千门虽说已经退出这个社会了,不过在江湖里还有点人脉,你看匪子这次回去要是有麻烦的话,是不是把那点资源交给他?”
老太爷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说“不必,千门不是几十年前的千门了你虽说是主将,但也已经很久不理世事了,既然已经撒了手就别在管了,而且匪子现在也身兼千门打将脱将两门手艺,自保有余,如果牵涉的过多对他反而没有好处。”
话一说完,那边的胡匪手里端着两碗猪下水向这边走来,把碗放在桌子上说道:“爷爷,战爷,菜好了,咱们爷三喝点。”
说着便端起村长拿来的老酒,依次给三人满上,爷三个拿起手里的酒碗碰了一个就一口干了下去。
东北民风彪悍,好酒,特别是在农村,甭管姑娘小伙子,基本最少都能喝个三两五两,而这胡家男人更不用说,当年老老太爷劫富济贫杀小鬼子的时候经常都是一手拿刀一手拿酒,横刀立马,所向匹敌,砍一个人喝一口酒,不管是敌人还是兄弟都称他为胡阎罗,可见其杀人喝酒的本事。
而现在的老太爷更是从小就被泡在酒缸子里长大的,也就养成了胡匪好酒的习惯,爷三个很快就干掉了两瓶老酒,老太爷放下手中的酒碗依在凳子上不无感慨的说道:“年岁大了,酒也不敢多喝了”
“呵呵”胡匪笑了笑看着老爷子说道:“爷爷,以您的身体就是现在这大山里的牲口看见您,几米开外也都是绕着走,不敢上前的。”
“是呀,匪子,前段时间村里来了外人,几个城里人喝酒闹事,胡爷单手就撩翻了那几个小子,身手丝毫不减当年。”旁边的战清也附和着。
“哦!是吗”
胡匪眼里精光一闪,眉毛拧在一起,爷爷是他的逆鳞,从小的时候起父母去世了就是爷爷一手把他带大的,如果有人敢伤了他爷爷,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对方,你可以打他骂他,他可能和你嘿嘿一笑,挠挠脑袋事可就就过去了,可要是有人招惹了老爷子,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前几年,外面的人开车去山上游玩,路过胡家村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和胡老太爷发生了口角,其中有个男的就说了一句老不死的,胡匪从山上回来知道后二话没说顺着车迹连夜奔袭了三十几里地,抄近路,过树林,翻山越岭的终于在一个服务区把那辆车给堵到了,除了两个女人没什么事以外,其中的几个男人,腿都被胡匪给打断了,到现在那帮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惹了哪路魔王,遭了这个无妄之灾。
“无妨,几个毛孩而已,就当是活动下手脚了”老太爷闭着眼摇了摇手,沉吟半响又接着说道;“小匪,听村长家大儿子回来说你在城里交了个女朋友?”
“嗯,她是个大学生,跟我差不多年纪,认识三四个月了。”胡匪轻轻的回应着。
老太爷睁开双眼看着自己的孙子道:“我们胡家世代住在这大兴安岭下面,典型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虽说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但当初老老太爷扯大旗,拉队伍,打游击,杀鬼子,何等威风,何等壮观,一身本事震慑着这大兴安岭方圆内外,连当初的东北王都亲自来请老太爷出山,可惜老爷子他舍不得这胡家村的乡亲父老,所以始终没出去,小匪,你这次交了朋友,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条件也别弱了自己的名头,你是胡家男人,有什么事都顶住了,要敢当,懂吗!”
胡匪目光坚定的看着自己的爷爷,沉声说道:“放心吧,爷爷,你孙子无论何时何地,宁可站着死也绝对不会跪着活,胡家,没有孬种!”
“好了,你知道就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