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表示受教,这缘起缘灭,强求何用?不如用平常心来对待,我想到马祖道一禅师的“平常心是道”,又想到无门慧开禅师的“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饥来食,困则眠,热取凉,寒向火。夫子也说:“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平常心即是自自然然,一无造作,了无是非取舍,秉持着自己一贯的行为准则,只管行住坐卧,应机接物。
告辞松纯大师,我让老爹把我送到茅山,表示今晚要在这里住一宿,让他们先回。
师父住过的小院已经破败,我心里也有些凄凉。去前殿借了扫把、拖把、镰刀之类的工具,想把小院子休整一番。
门前的溪水依旧很是清澈,只是上面漂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我伸手入水,轻轻拂开水面上的落叶,我掬了一捧水,吸入口中,很是甘甜。我推开观门,拿盆子装了一盆水,用抹布将师父的牌位和供桌上的灰尘打扫干净;掸去蛛网,把地面的灰尘打扫干净。
柜子还在,漆的颜色已经有些黯淡,表面也有些开裂。里面装着几领道袍,从3岁跟随师父,到15岁师父仙逝,那些年我穿过的都叠好摆在里面,有些已经洗的泛白甚至还打了补丁;旁边是唯一的一本书《论语》,回忆起师父的音容笑貌,我悲从中来,眼眶有些湿润。
再把堆积的落叶扫掉,破败的院子才有点生气。又去前殿拿了些食材,拿了壶酒,我带回院子整治起来。
做的菜都是当年师父最喜欢的的,我坐在蒲团上,把菜摆在供桌,到了两杯酒,对着师父的牌位小酌。嘴里讲着这三年的经历见闻和自己的困惑,感叹着从当年师父走后我初时“鼓盆而歌”的心态,到现在的悲痛悼念;从刚开始的无所适从,到现今的自己决定以后的方向,走自己的路,我也长大了啊!
月近中天,我拿了一条布单子,铺在院子里,躺在上面。看着天上的明月,夜空中的繁星,不知道哪颗星星是师父,我将来又会化作哪颗。又想起德国哲学家康德的话:“有两种美丽的事物,我对它们越是深沉和持久地思考,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顶的浩瀚星空和我心中的道德法则。”
我沉默着,耳闻小昆虫悉悉索索、时有时无的叫声,目睹星空璀璨、月色如水,这一刻我的心神竟如此纯净,什么都不想,宛如赤子一般。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了院子,把观门关好,把工具交还给前殿,向掌教辞行。
回到家,便开始收拾行李,我还是红尘中人,还要继续去奔波。吃过饯行的饭,老爹送我去车站。不管我长多大,能力有多强,在父母眼里我永远都是孩子吧。
又到bj,电话给明侠,让他来接。路上告诉他,10月9号来我这儿吃饭。他却说道:“这个嘛,兄弟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到时候一定让你过个难忘的生日。”说完,还挤挤眼。
听得如此,我也不在意,约好时间,到时候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