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手臂上的肉都快要被咬下一块来,莫小茜眉头一皱,看那歇斯底里的女人,狠狠一巴掌甩过去。
“安小可,你活该!”
她的力气并不比因为吸毒而丧失大部分攻击力的安小可弱,那一巴掌径自把安小可打飞出去,头重重撞在墙壁上,直撞得安小可两眼金星直冒,一直眩晕。
“打得好,骂得好!”狼狈扶着墙面想站起来,终究没有力气,颓然坐回去,目光转过来,狠狠瞪着她,“莫小茜,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一定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安小可咬得太狠,她手臂上露出一个清晰的牙印,点点的血珠从肌肤中溢出,分外刺目。莫小茜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也狠狠瞪着安小可,双方目光在空气里对接,火光四溅。
她从安小可眼中看到了卑微的尊严,还有转移的怒意,更有强烈的恨意。
人很多时候无法面对仇人的时候,就会将脾气迁怒于另外一个可以欺负的人,恨和愤怒,于是往往莫名其妙地深沉。
莫小茜忽然笑了,这样的安小可,并不值得她去对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最好的态度就是无视她,任她疯闹。那是一场笑话,她不插脚进去,就没有她的事情,而始作俑者,依然是自导自演的小丑。
“莫小茜,你凭什么!”安小可也看到了,在她眼中她没有看到预料中的仇恨和愤怒,却只看到那深深的鄙夷还有嘲讽,这些神色宛若一只大手,恶狠狠地将她的伤口血淋淋撕开,展露无遗,一派涂地。
为什么她要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沦落的如此的境地,为什么她没有更加的冷嘲热讽,被她咬了恨了,却没有她一样强烈的恨意,没有像她一样浓烈的痛苦?
为什么她可以活得那么高贵,自己却只能忍辱偷生,苟且而活,老天太不公平!
莫小茜,她怎么可以那么平静,那么狠心!没有伤口撒盐的毒话,那神情,却比千刀万剐的伤害,都来得深,来得重!
“你不值得。”莫小茜仰起头,看着天花板,那白色的顶层,没有一点装饰物,日积月累下来的灰尘和污垢,倒形成一幅诡异的图画,乍然看去,还有几分味道。
人心凉寒,活出自己就好,没有谁值得自己去深深恨着。恨,其实也是一种很奢华的感情,安小可她还不配拥有。
安小可当即懊恼起来,手中的包狠狠朝她砸过去:“你最好祈祷别让我翻身,我要是好起来,第一个弄死你!”
“真正把你害成这样子的人不恨,却来报复我?也行,我期待着你的表现。”偏执的人心态都是扭曲的,跟她说什么都没有用,既然听不进去,她说那么多干什么,何况这人也不值得她这么做。
轻叹一声。“看在你妈份上,这次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不过我不会永远纵容。惹我的代价,从来都是十倍奉还,你好自为之吧,人生,可不是用来糟蹋的。”瞥一眼手腕上的伤口,看也不看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转身往外走。
命运大多时候,是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是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影响着日后的发展和生活。
挫折和沦落并不可怕,怕只怕,没有熬过去的恒心,没有撑过去的毅力,从而不断颓废,自甘堕落。
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别人多说无用。
“我妈怎么了?”走到门口的时候,那短暂沉默的身后,传来低低的问话,带着几分忐忑的不安。
“不知道,你才是她女儿。”莫小茜转头,深深看她一眼,大步走出洗手间。
安小可本性不坏,但本性不坏的人做起坏事来,却比寻常人更狠更绝,更让人厌恶痛恨。她能做的只有这样,到此为止。
不想再看到,也不愿意接触,就这样,如果井水不犯河水,哪怕有天安小可命运变幻得过于离奇,那也和她无关。
当然,执迷不悟犯她的人,她现在也不是仁慈之辈。
“怎么才来,安小可的资料我已经查到了。”宋然看到她,松口气,真怕她乱走出事。
“我们路上说。”这里的空气太过于压抑,太过于沉闷,太过于罪恶,和她内心一样复杂,扰的精神更加烦乱,她并不想呆在这里。
“好。”宋然没意见,支持她的话。很自然伸手拉她出老板包厢,却猛然听到一声吸气。垂眼一瞅,手下的手腕肌肤细腻,那尖锐的齿印伴着点点冒出的血泡,触目惊心。瞳孔一缩,“你的手……”
“没事。”莫小茜摇摇头,不想多说。
在包厢里摸出消毒药水消毒了,宋然掏出一块手帕绑住她的伤口,轻声道:“以后小心点。”她不想说,他就不问,不过该表明的态度,还是要说一说。
那样尖锐的心疼,他不想再重来。
莫小茜点点头,默然跟着他离开夜总会,坐上车库里的桑塔纳。看着他开车的侧脸,总觉得他跟过去变了好多,又似乎什么都没变。
人长大了,总是要沉稳的。
“怎那样看我,是不是忽然发现我很帅?”宋然没有回头,她那没有杂质的眼光,让他一颗心不由自主跳得更猛,却不敢多想。
这句耍帅的话,男人都喜欢说吗?莫小茜嘴角扯了扯,“你一直都很帅。”
不容否认,虽然他五官长得并不是那么突出,组合在一起,却如同那漫画中的王子般英俊。
这一点,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