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突如其来的声音,倒吓了晓娴一大跳,赶紧扭头。
秦氏的脸在雪夜里泛着冷光,比白天要吓人好几分。
晓娴抹了抹头上的汗:“娘,怎么还没睡呢?”
“肚子痛,我问你话呢,你这是在做什么?”秦氏的手捂着肚子,眼睛将晓娴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落在她脚边的火钵上。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给宜文用的嘛,你怎么端去房里了?”秦氏用另一只手指着火钵,语气极度不满的责问道。
晓娴看着火钵,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书房的门却开了,康宜文瞟了眼晓娴,而后对秦氏说道:“娘,夜深了,天寒地冻的,您怎么还不歇息?”
“正闹肚子呢,见你门口有人就过来瞧,这火钵不是给你暖脚的嘛,怎地在沈氏这儿?”秦氏脸色也不知是因为肚子不舒服,还是因为对晓娴不满,反正不好看。
“娘,肚子没事吧,可需要请郎中过来瞧瞧?”康宜文忙关心的问秦氏。
秦氏摇摇头,正想再说点儿什么时,肚子里又传来一阵咕噜之声,赶紧半弯了身子:“哎哟,娘先走了,你也早些歇着。”
话说完,她就快速的向茅房方向跑去,无心思再去管火钵的事儿了。
晓娴见秦氏离开,暗吐一口气,要是被她给缠了,还真是没完没了呢。
康宜文看了晓娴一眼,脸又板了起来,明显还在生她的气,转身进书房,没准备和她说话。
“那个,你等等,将火钵端进去吧。”晓娴只得出声唤住了他,见他顿了顿步子,又低声道,“刚刚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请莫往心里去。”
背对着晓娴的康宜文眸子里有光闪了闪,嘴角向上勾起。
但他不愿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笑容,依然背对着她说道:“你还是端回房间吧。”
“我要睡觉了,用不着。”晓娴忙说道。
康宜文终于敛起了脸上的笑容,进了书房将油灯吹灭,然后关好门,躬身端了火钵,在晓娴诧异的眼神中回了房间。
“你这是做什么?”晓娴不解问道。
“你睡觉吧,我还是在房间看书比较好,省得你到时要来替我开门。”康宜文沉声说道。
简单的一句话,不难看出他的细心与贴心。
晓娴抿嘴点点头,关了房门,独自先去睡了。
第二日天还阴沉着,雪是下下停停,秦氏看着天气,估摸着一时半会儿天也晴不了,又带着林氏、晓娴、康宜武去了田地里,康宜富则要去挑水。
几人身上穿着蓑衣,头上戴着斗笠,不然,这雪会打湿了衣裳。
白萝卜被雪埋住了大半,只露出星星点点的绿色在外面。康宜武在前面用木棍将萝卜上的雪除去,晓娴她们三人在后面拔着。
土被雪水浸透,拔起的萝卜上沾了许多的泥土,同时更冻手。
拔完萝卜,晓娴的双手冻得通红通红,可能是被冻得麻木,竟然不感到冷了。
康宜武和林氏每人挑着两大箩筐萝卜先回去,晓娴和秦氏俩人挑着箩筐去了菜地里。菜地里的情况差不多,雪白一片,绿少鲜少露在外面。
秦氏对地里的情况很熟,知道哪畦地种得是什么,指挥着晓娴去摘菜,俩人忙活了一刻钟,才从地里回来。晓娴得空跑进空间里暖和了身子,然后才出来。
忙完了这些活儿,倒也清闲了下来。
晓娴原本想着去空间里做事,结果一整天康宜文都待在房间里看书,让她寻不了机会进空间,有些恼火,却又无奈。
这一整天只做了一顶帽子,康宜文的棉帽子,可以护住耳朵的那种,若不需护耳时,将帽子边向上卷一圈即可,很方便。
女人天气冷外出时,可以用头巾护住头脸,也有年纪大些的男人用头巾包头,年轻男人则无此举。入朝为官之人有官帽可带,而一般成年男人所带的是半冠,只是为了好看,并不能防寒保暖。
康宜文看着帽子时,一时不知是何物,晓娴告诉他戴法。他戴上帽子,顿觉暖和许多,站在镜子前面照了很久。
惊喜之后就是疑惑,脱口说道:“你为何会做这些东西,我们可都是见所未见?”
晓娴心里惊了一下,但弯眼淡定的一笑,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这个想啊,不然,你以为长脑子是做什么的。我们平日所用的东西,应该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吧,就是我们的先人动脑子想出来的,是不是?”
表情笃定自信,眸子里没有慌乱。
康宜文虽有疑惑,但见她如此镇定,话又说得十分在理,因此信了,但心里对她又添了几分赞赏,真真是个心灵心巧之人。
为了让秦氏对晓娴改变印象,当下拿了帽子和手套出了门,直奔秦氏的卧房。
看着手套和帽子,针脚细密,样式新颖独特,秦氏不得不暗赞一声:真是个手巧的!但面上却无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身为人妻,做这些小事还不是应该的,瞧你乐成啥样,傻小子。”
康庆昌则咧着嘴,将那棉帽子戴在了头上,乐呵呵道:“老婆子,晓娴就是能,还别说,这帽子带着还真暖和。老婆子,啥时也给我缝一顶啊。”
秦氏瞪了他一眼撇嘴道:“我哪有功夫做这东西。”其实她是不会的,没好意思说而已。
“宜文,好福气啊,现在不怨爹让你娶了晓娴吧,哈哈。”康庆昌笑着打趣道。
康宜文摸着眉毛,红着脸呵呵笑了没说话,其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