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大雨将至的沉闷撩弄着天色,整片天空都显得黑蒙蒙阴沉沉的,时而风起吹动树枝,干枯的枝丫划过窗棱发出声音,窸窸窣窣,成为迎接倾盆雨水的奏鸣曲。
一栋老旧的唐楼颤颤巍巍的伫立在越来越深沉的天气里,楼体的墙皮斑驳,瓦砾脱落,曾经还掉下砸伤过路人,这栋经历了很多年风雨飘摇的老楼,已经几近寿终正寝,差的不过是画上那大红的‘拆’字而已。
四楼的小房间,窗户半开着,灰白色的窗沿布满裂纹,老式的窗子摇摇欲坠,风吹的若是再猛烈点,也许这扇窗就也飞出去了。
狭小的像是杂物房的房间里堆满了一大包一大包包装简陋的速食面,乱糟糟的一片,甚至还有三两包肆意的撇在一边。房间的另一角则摆放着一张不大的双层床,上层照例堆满了面,而下层则躺着一个瘦弱的少女和一床看起来脏兮兮的被子。
少女一头长发凌乱的披散着,瘦到差不多皮包骨的小身子虾米一样弓着,似乎是很难受的样子,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长衫代替了睡衣,露出两条白嫩的小腿交叠着,光裸的脚丫也蜷着。
“小薇儿,叔叔给你煮了热汤面,你可不要说叔叔对你不好,你看你生病了,你婶婶那婆娘不是照样在外面打牌,懒得理你?”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中年男人的大嗓门传进小房间,紧接着是穿着拖鞋嗤啦嗤啦踏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男人梳着一头短寸,额角还有一道疤痕,显出几分狰狞,这会儿他张着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嘴里噼啪的嚼着槟榔,短粗的身子罩着花衬衫,摇摇晃晃的端着一碗面晃进了少女的房间,一步步的往床头走去。
窗外,陡然惊起一道闪电,然后雷声轰鸣,仿佛要把乌黑的天空劈成两半。
童凌薇被雷声惊到,猛的睁开双眼,漆黑的瞳仁上似蒙了一层水雾,恍恍惚惚的看着那道属于叔叔的矮胖身影朝自己的床边走来。
一种来自心底的防备油然而生,她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小手拄在床单上,一阵阵无力感袭来,高烧将她消瘦的脸颊染的通红,身体微微晃动着,一副随时会倒下的虚弱模样。
“呦,瞧瞧,这可伶的小模样,真让叔叔我心疼啊!”男人随便将汤面放下,面汤溅出些许,粗壮厚实的大手急不可耐的向凌薇额头探去,“来,让叔叔摸摸,可别烧傻了!”
凌薇拧了拧眉头,大眼睛里写满厌恶,闪身想躲过叔叔肥短的手,奈何她的力气有限,这么一躲,那本来要触到额头的手竟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正想甩掉那只讨厌的手,却不成想那手的主人竟趁机一把将她睡衣的领口扯下来,一下子半边嫩白的肩膀就露在外面,也映在男人的眼中。
“叔叔,你干什么?”凌薇怒斥,可由于高烧侵袭,嗓音嘶哑异常,没有一点威慑力。
男人一只大手摩挲着肥厚的双下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凌薇雪白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猥琐和下流,扯着睡衣领口的大手覆在凌薇的肩膀上,恶劣的揉捏了几下就向衣襟里探去。
“小薇儿,叔叔能干什么,这不是看你这么难受,帮你探探体温嘛!”
“不,不用了,我没事。”
“欸,小薇儿,你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呢?叔叔我也是一番好意,知道你难受,来让叔叔帮帮你,你就不难受了……”说着,男人的手越来越放肆,笑也越来越恶心。
就在男人的大手撩起了凌薇的衣摆,正要更进一步之时,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紧接着一个吵嚷的女人声尖叫起来:“死色鬼,老色胚,你居然背着我和这个小践人胡搞乱搞!”
凌薇的叔叔背后挨了重重一棍子,慌忙从床上滚了下来,一脸的冷汗,衣着狼狈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老婆,猛的哆嗦了一下。
“老,老婆,我没有,我哪敢啊?”面如死灰的男人急于辩解。
“你当我是瞎子吗?你们在干什么我看不见吗?”婶婶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桃木棍子,眼睛瞪的老大,眼珠几乎迸出来,一副被气的七窍生烟的模样,不停的喘着粗气。
凌薇的眼角在叔叔连滚带爬的离开她的那一刻,掉落一颗泪珠,上天保佑,婶婶在最后的那一刻闯了进来,否则她……就会被自己的叔叔……
“老婆,我真的冤枉啊,冤枉啊!”叔叔抹着额头的汗,跪在地上哀求着,他可是怕死了这个恶婆娘,平日里没少挨她的打骂,为了不被老婆打,他眼珠子一转,粗短的手指直指凌薇,“是她,是她勾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