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皮怎么那么沉重?
我这是在哪儿?
我明明看见顾玄青在前面树根下面挖坑,郑三炮在后面设伏。我后悔没有提醒李若烟,让她千万小心,别碰见顾玄青和郑三炮。我怎么会出现在顾玄青的背后?那远远射来一束头盔灯灯光是谁的?
若烟?是她,一定是她!
“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我拼命喊,可李若烟就是听不见,她还拍了拍顾玄青的肩膀。
“快跑啊,快跑!”
我在顾玄青身后踢打推搡,可手足却像空气一样的缥缈。我眼睁睁地看着李若烟走进了顾玄青的陷阱,顾玄青抢过匕首,照着李若烟的咽喉就切了下去。
“不……”
icu重症监护室外走廊,那排淡绿色的座椅上,胡子拉碴的老陈和老鬼正在打盹儿。
这一声喊不啻是在老陈和老鬼耳边的一声惊雷,这两人几乎同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醒了,醒了,无畏醒了!”
“赶快去叫医生,顺便通知茗雅,这儿,这儿我看着,快去。”
老陈激动之下,竟也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重症监护室内,那个全身绷带包裹得像木乃伊似的男子,随着喊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牵得旁边那些监护仪器和床边的吊瓶一阵叮当乱响。
“不要乱动,快躺下。”
一个温柔亲切的女声进入了我的耳海,可是这声音一点也不熟悉,既不是茗雅也不是李若烟。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这是间什么屋子?
蓝色的窗帘,雪白的墙壁,我的前、左方向,竖立着三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我的右边,白色的护士帽下,一个梳着刘海发型的年轻护士正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问:“这是哪儿?”
护士说:“这是贵州省人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你那两个警察同事还叫找医生呢。不需要的,我们是24小时看护你。”
“李若烟呢,李若烟呢?”
吼完那一嗓子,我忽然发觉自己的声音小得可怜。
“哦,你是问和你一块儿抢救的那女生吗?她的情况比你好得多,在住院部的209床。”
年轻护士把耳朵贴在我的嘴边,听懂了我的问话。
“咯吱”,重症监护室的门一声轻响,两个穿着隔离衣,带着医护帽的男子走了进来。
那两张脸是那么的亲切,虽然略显疲惫,却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那还有谁?老陈和老鬼!
“师傅,老鬼。”尽管声音还有些喑哑微弱,我还是努力从喉咙间喊出声来。
“好、好、好!”
老陈背过身去,抹了抹眼睛,握着我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连说了三个“好”字。
老鬼眼眶红红的:“无畏,你想吃什么?回成都,你吃龙肉我都给你剐来。”
我只是笑,我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跟老陈和老鬼说,却突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泪花在眼中密密涌动,顺着眼角两边不停滑落。
我说:“师傅,我没完成好任务。顾玄青和郑三炮是李老八盗墓团伙的重要污点证人,这两人应该也跑出来了。和我一起的那个女生叫李若烟,是李老八的独女,她身上还有非常重要的线索。”
老陈说:“案子的事儿,咱们等你好了再说。你小子,先给我安心养伤。”
我说:“师傅,顾玄青和郑三炮盗出了夜郎地宫内的黄金战马和象髓珠。在我背包里,有夜郎王的黄金面具和缀玉瞑目。”
老陈微微颔首:“好,知道了,好好休息。”
我说完,朝重症监护室的大门看了看。
老鬼心知肚明:“找茗雅呢?她在监护室外面守了你两天两夜,打死不回去睡觉。今天让老陈一顿臭骂,非逼她回去睡几个小时不可。我已经打电话给她了,说你醒了,她估计在赶过来的路上。”
我眨巴眨巴眼睛说:“等会儿她来了,你告诉她,医生说我头部因为受到剧烈撞击,已经永久性失忆了。”
老鬼只顾偷笑,连连点头:“我说你这人……”。
老陈呵呵的笑了起来,拿手指点着我:“你啊你!”
门外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那声音,就是跑来的。我眯上了眼睛,从虚光中瞄着门口进来的那个她。
老陈和老鬼见茗雅赶到,从床边站了起来。老鬼在茗雅耳边嘀嘀咕咕一顿说,大意是无畏虽然醒了,却因为头部重伤永久性失去了记忆,不仅连老陈和老鬼都不认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听完老鬼转述医生的伤情介绍,这妮子眼瞅着鼻子发酸,泪珠扑簌簌地从脸颊上滚落了下来。茗雅慢慢走到床边,轻轻摩挲着我头上和腿上的绷带。
“我不信!无畏,你不会的,不会的!”
我故作一个激灵,猛睁开眼睛:“哎、哎、哎,你谁啊?”
茗雅一瞬间脸涨得通红:“我是茗雅,我是小笨啊。你怎么不认识了,你!”
我愣愣地看着她,摇了摇头:“茗雅?小笨?不认识。”
茗雅指着我胸前挂着的那个翡翠玉佛:“你挂的这翡翠玉佛是我在酒吧外面给你的,你忘了?”
“哎哟,我头疼。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双手抱住脑袋,做出表情万分痛苦的样子。
要说痛,那是真的,我觉得我身上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在石上森林里,我抓司南树叶子摔了个跟斗,在额头上碰开了好大一条口子。
至于昏迷过去怎么被找到,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