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段五、唐勃、王忠大惊失色,死命拽住,眼见得快拉不住缆绳的时候。突然间手中一空,我和段五、唐勃、王忠失去重心,仰面朝天摔倒在地上。
没了,绳索那边那股突然出现的巨大怪力没有了。
三炮呢?郑三炮呢?
唐勃翻身爬起来,哆嗦着把漩塘里的缆绳绕在身上,一段段收了起来。这缆绳上糊满了绿色的浮萍,握在手里又湿又滑,像条绿蛇。
到头了,水里的缆绳已经收到头了。缆绳在水里的一端,空空如也,哪儿有郑三炮的影子。
唐勃最后从漩塘里收起来的这段防水缆绳,那一端本是系在郑三炮腰间的保险带钢扣内,现在却断了。
李老八和顾玄青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极其难看,这缆绳断了,两人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
但可怕的是这漩塘水面仍然是不急不徐,平平静静地在旋转,那绿水里连个大水泡都没冒出一个。
这么个大活人就没了?还受过潜水训练?
我从唐勃手里把缆绳拿过来细看,缆绳断口参差不齐,不像是刀割斧砍的切口痕迹,更不像在拉拽中被磨断的样子,很像是被某种东西咬断的。
我握了握这缆绳断口,竭力想象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的咬合力?
谁知我这用力一握之间,忽然感到掌中一阵尖锐的刺痛,这刺痛来得突然。我把缆绳一扔,看这右手手掌上,已被扎出个小眼,冒出了大滴的血珠。
什么扎我手了?顾不得疼痛,我叫段五拿瓶水来,刚才只顾着看断口,这缆绳上糊着的全是绿色浮萍,遮蔽了视线。
这一瓶矿泉水把这缆绳断口冲洗干净,我再看,这缆绳断口旁怎么会没有东西?
那是颗牙齿,咬穿了细密坚韧的防水缆绳,深陷在缆绳里。这牙齿呈倒三角状,尖角锋锐。刚才扎着我的手,就是咬透了缆绳露出的那点牙尖。
我试图用手指把这牙齿从缆绳中夹出来,可这尖牙就像焊在这绳子中间一样牢固。
钱小强从工具包中拿出把尖嘴钳,我夹住这尖牙根部,用力把它从缆绳里拔了出来。
“八哥、顾哥,你们看这是什么?”
顾玄青从我手里把这颗牙捏起来,伸出右手食指在那牙齿的尖锋上刮了刮,这牙齿简直就像一颗铁蒺藜。
我说:“八哥,看样子三炮是糟了。按照牙齿的大小推断,光是这嘴,这东西吞进个把成人也不成问题。淡水鱼中,这样尖牙利齿的有,体型不会有这么大。牙齿形状特别相似的那就是食人鱼,也叫水虎鱼。
这漩塘底下有这么大的鱼?
我想起原来翻看牂牁江资料时发现的一个事情。
在牂牁江上,时不时就会传出‘有大鱼出没’的消息,这大鱼长着背鳍,时常在牂牁江水面上游动,听说当地记者还拍摄到了其影像。
这鱼究竟有多大呢?渔民有说十多米长的,也有七八米长的,反正体格都不小。据说这怪物兴风作浪,曾掀翻了一艘当地拉煤的运煤船。那船可是10多米长啊,要掀翻估计得几吨重的鱼才行。
有人分析,水中怪物有可能是巨蟒,因为牂牁江当地确实出现过蟒蛇。也有人说不是蟒蛇这类动物,蟒蛇根本就不长鳍,而且它们游动时的姿态是s型,和目击者描述的都不一样。
还有人推测说,很有可能是牂牁江下游筑坝后,江两岸有很多口朝天的巨大溶洞。这牂牁江流域古有夜郎王,那溶洞里也有个鱼王,大鱼没准儿就是溶洞里游出来的。
要说什么怪兽,我从来就不认为有,唯一与此相关的是水生动物,我觉得这个最有可能。
漩塘底下袭击郑三炮,如果说是巨型鱼类的话,难道就是那鱼王?如果是它,那说明漩塘沼穴的地下漏斗暗河和牂牁江就是相通的,可是它怎么会游到这漩塘底下来。又怎么会那么巧就知道我们要下漩塘?”
我和李老八、顾玄青围在一起分析这牙齿的来历,正说话间。忽然听到耳边一阵大喊,这声儿是扯破了嗓子在喊,透着瘆人的惊恐。
我和李老八、顾玄青扭头一看,唐勃和段五、王忠手指着漩塘中央,“快看,快看!”
随着喊声,这漩塘中间“哗啦”一声大响,有什么东西从那深水中冒了出来,这东西一冒出水面,“哔哔啪啪”,拼命朝岸边游来……
“三炮!”
郑三炮从漩塘沼穴中间那大堆的浮萍中冒出来,“噼哩啪啦”地朝岸边拼命划水。
“三炮没死!段五,快把他拉上来,拉上来!”,我和顾玄青同时大叫。
“还有,还有东西,那儿,那儿!三炮,快跑!”
钱小强和王忠、唐勃这三人一喊,在郑三炮背后,我们都看到,一道急速劈开水面的波纹紧随其后。
那波纹中一道漆黑的背鳍,直追郑三炮背脊。郑三炮身上潜水衣已破,那背鳍距离也就两个臂长,要追上郑三炮,就在几秒之间。
正在这时,漩塘沼穴中间突然发生了急骤的变化,原本平静的水面,忽然间变得狂乱起来。仿佛有股强大的气流从漩塘底部吹上来,把那些浮萍荡得四处飘散,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漩塘底下搅动。
那后发先至的水波纹背鳍眼看触到郑三炮的背上,似乎是感应到这漩塘中间突发的浪涌。水波闪动中,那黑色背鳍慢了下来,再一眨眼的工夫,突然就沉了下去。
随后,一个硕大的黑色尾鳍露出水面,“啪嗒”一声,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