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鄞煦正在纠结的同时,门外有人高声,“大都督在不在?”夏鄞煦忙迎出来,见来者正是萧宓身边的青芒。青芒躬身一礼,“大王说了,今晚在敬安宫设宴犒劳众将,还请大都督安排下。”
“大王就没有其他的吩咐了?”
“没有了。”观察青芒的神色没什么异样,夏鄞煦暗中骂自己胆小如鼠,如果陈诚那边真的已经被抓,萧宓怎么还会命自己负责操持晚上的庆功宴会?
青芒传完话要走,夏鄞煦眼珠一转喊住了他,“听说马总管受伤了,不知情形如何?”
“这事儿奴才并不十分清楚,只听说伤势不重,可康君殿下一听到消息连陛下都顾不得见,就急匆匆跑去看望马总管了。”青芒说完对夏鄞煦笑了笑,“奴才还奉了大王之命去给马总管送上等的补品呢,大都督可有什么托奴才捎的话儿吗?”
“哦,劳烦你替我问候下马总管,就说我事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只要一得空肯定会登门探望她。另外请她安心养伤,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夏鄞煦明白有了康君在天骄跟前,天骄定会被捧到天上去。貌似康君对萧宓也不过如此,不明真相的人还会误以为天骄是康君的女儿呢!
等等,康君到底为了什么原因对天骄那么疼爱?甚至于连辽皇都可以排在天骄后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康君和天骄都来自秦国,康君当年进宫已非完璧,而康君与天骄相差的年岁以及天骄怎么看怎么和萧宓有几分相似的容颜......
随着夏鄞煦灵机一动后深入的联想分析,一个越来越可怕的念头逐渐浮现在她脑海里。青芒见她无话自去。夏鄞煦独自站着,猛然间就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脸色也渐显苍白。
有些事情不是不可能,只是你不敢去想。如果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康君对待天骄好像亲生女儿一般,为什么萧宓即便在已经知道天骄是秦宪宗女儿的情况下也情愿牺牲萧珽而保住天骄的性命了。
回想着在大营时康君一副要把自己剥皮拆骨的凶狠劲头儿,夏殷煦越来越觉得她想法没错。
夏明珠从院子外头进来,一眼就瞧见神情恍惚身子在微微颤抖的姐姐。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住夏鄞煦,“姐姐,你怎么了?”即使对自己再不好,夏殷煦始终是自己的姐姐。看到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夏明珠也十分担忧。“不是打了胜仗吗?你应该高兴才对呀!难道你病了?你身子不舒服的话,我去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夏明珠扶着夏鄞煦走回屋子里坐下,短短几步却已感觉出夏鄞煦脚步的虚浮无力。夏鄞煦缓了半天,忽然一把紧紧握住了夏明珠的手,“明珠,好弟弟,姐姐错了,姐姐给夏家闯祸了!”
“姐姐你说什么呢?”夏明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公主姐姐进宫的时候你不在她身边吗?这算是什么错?我听母亲和爹爹都称赞你带兵有方,立了不小的战功呢!”
“你不明白!”夏鄞煦苦笑着长叹一声,“枉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我竟然没有想到。罢了罢了,这次夏家如果因为我抄家灭族,我即便死了,也没有脸面去地底下面对夏家的列祖列宗呀!明珠,眼下能保住夏家的人只有你了,姐姐求你,看在咱们到底姐弟一场的份上,一定要帮夏家渡过难关。以前姐姐做了好多对不住你的事情,现在姐姐给你磕头赔罪了!”
夏鄞煦说着真的就起身要给夏明珠下跪。饶是夏明珠再笨也听些许端倪来,他使劲儿托着夏鄞煦的身子略带惊恐的问,“姐姐,公主姐姐下命全宫抓捕的那个刺客,不会和你有关吧?”......
“太医呀,这药闻起来味道怪怪的,到底能不能治伤啊?”康君端详着药碗里那黑黢黢的药汁一脸的不高兴。太医站在康君旁边用袖子擦了擦汗,暗中纳闷这位康君殿下以前出了名的温良谦和,怎么现在一摊上马总管的事情就变得如此斤斤计较了?
其实,还真不能怪康君鸡蛋里面挑骨头,有道是关心则乱。天骄受伤,最担心的人莫过于他,他回宫第一件大事就应该去拜见辽皇,结果听到天骄受伤的消息,连辽皇都撇下不管,硬是不听劝阻,从半路改道直奔天骄休养的宫室。
天骄拿过药碗对康君笑了笑,“君上,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相信诸位太医都是医界圣手,不会有问题的。”
“你这孩子,你喊我什么?”康君的脸色猛得沉了下来。
天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忙改口,“不是君上,是义父、义父......”康君见到天骄的第一面就自称义父、爹爹,天骄受宠若惊,却也在心里认可了这层干亲关系,不再拂逆康君的好意。
听到天骄换了称呼,康君重新眉开眼笑起来。天骄喝完了药,康君亲手递过漱口的清水,又用手帕为天骄擦拭嘴角的污渍,弄得天骄极为不好意思。
天骄不禁想起原先薛崇璟对自个儿的悉心照顾,就算自己不是薛崇璟亲生的,但薛崇璟对自己比对亲生的孩子还要好。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天骄不是感觉不出来,就好像眼前的康君也是一样,不论自己究竟为什么得到了他的青眼,他那种出自本心的怜爱绝没有半分虚假。
天骄暗自感到庆幸,青芒则在一旁打趣道:“马小姐您不知道,以前公主殿下生病,君上也是这样照顾的。”按照康君的吩咐,后宫内侍一律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