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天骄将风玉翎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苏垠雪,苏垠雪沉默半晌不语。他抬起眼眸望着天骄,“你相信风玉翎所说的话吗?”
“殿下乃君后所出,况且殿下已经成年,我不相信君后会为了轩辕氏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苏垠雪颔首,“我也不信,我觉得风玉翎一方面是危言耸听,另一方面可能是在试探你。”
“极有可能,所以我没敢轻易提出要去晋王行馆。临走时她约我两天后到城郊骑马,我答应了。”天骄寻思片刻又道:“我和风玉翎出城后,你要尽快摸清晋王行馆的全部路线以及护卫的换班时间,我们必须抢在晋王进京之前搞清车辆中究竟藏匿何物。”
两日后天骄去城郊赴约,风玉翎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结伴而行,晌午时分在林间饮酒烧烤、畅所欲言。天骄喝了不少,昏昏沉沉躺在湖畔小憩,醒来时晚风习习,日暮西垂。风玉翎拎着满满一篓子鲜鱼给她瞧,“你睡觉的时候我可没闲着,一会儿你带些回府,剩下的今儿晚上我叫千秋给我熬汤喝。”
两人驱马回城,天骄貌似关心地问,“姐姐陪宁公子住在城东还习惯吧?那地方狭小简陋,可比不上晋王行馆富丽堂皇啊。”
“呵呵,你去过晋王行馆吗?”
“没去过,不过偶尔路过,看到门口的石狮子,就感觉十分气派,很有皇家威仪。唉!恐怕姐姐也听说了,我娘不喜欢我。百里夕她娘时不时带她进宫去参观御花园,而我呢,我娘连神武门都没带我去过,生怕我给她丢脸。所以我从小到大最羡慕别人进皇宫了。其实就算进不去皇宫,能参观一下王府饱饱眼福也不错!”
“这有何难?”风玉翎哈哈一笑,“改天我在行馆的花园摆一桌上等的宴席,邀请贤妹前去,咱们一边赏花一边喝酒,岂不快哉?”
“那敢情好!要是能有一二美人相伴左右陪酒助兴就更加妙不可言了。”天骄说得眉飞色舞,满脸觊觎之态。
风玉翎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切就由为姐来安排,保证贤妹满意!”
因为晋王行馆是晋王在凤都唯一的落脚之所,相当于晋王在京城的王府,因此完全遵照皇家规格建造。这座行馆启建于诸王叛乱之前,二十年来屡次修缮,整个府邸大气恢宏,装潢富丽典雅,可谓尽显皇室风范。
天骄随着风玉翎一路穿廊过院,只觉得眼花缭乱,不禁啧啧称奇。
沿途还种满各样花草,风玉翎解释道:“母王偏爱花木,因此命人四处网罗奇花异草,很多品种在皇宫大内都未必见得到呢!”
“呵呵,如此说来,我今日算是开了眼界。”天骄摇晃着扇子,流露着欣欣然的欢喜。
花园内酒宴已经摆下,两位佳人端坐亭外,一抚琴一吹箫,琴箫合奏,悠扬悦耳。
一曲奏罢,天骄抚掌,“早就知道羽寒公子琴艺超群,却未料宁公子的箫声也是世间罕有,今天我真是饱耳福了。”
“纪小姐您过奖,我这点本事原也是羽寒哥哥点拨的,我比起他可差得远呢!”宁千秋走到风玉翎身旁坐下,羽寒则委身在天骄一侧。
风玉翎端起酒杯,“贤妹,有花有酒,有仙乐飘飘,又有美人相伴,人生足矣。我们当满饮此杯相庆!”
“不错,为了风花雪月逍遥自在,小妹敬姐姐一杯。”
“请!”四人同时喝干了杯中酒。天骄搂住羽寒的腰,故作关切地问,“你的伤痊愈了吗?”
“怎么,羽寒哥哥受伤了?”宁千秋一惊,随即放下碗筷。
羽寒垂首淡淡一笑,“不妨事,已经基本痊愈了,有劳纪小姐惦记着。”
“羽寒哥哥,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若馆主发现了什么进而责难于你?”宁千秋神色不安,风玉翎拍拍他的手示意他莫慌。
天骄接过话茬儿,“羽寒受伤不能说跟宁公子毫无牵连,不过若馆主那边我已经想办法安抚了,她只当楚青已死,别的一概不会再深究。”
风玉翎蹙眉,“你能保证她真的不会出卖千秋吗?”
“放心吧姐姐,为了有凤来仪生意兴隆,若清浅也不会自掘坟墓。俗话说难得糊涂,她睁一眼闭一眼,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嗯,那倒是。只可怜了羽寒公子无端受责,本都督心里万般过意不去。”
“大都督客气,因为纪小姐及时赶回有凤来仪,所以羽寒并没受多少皮肉之苦。”
“不管怎么说,连累羽寒公子都是本都督的不是,本都督一定要给羽寒公子补偿。来人,取上等锦缎十匹、玉饰十件送与羽寒公子。”
“是。”风玉翎一声令下,小侍们便去置办。羽寒不好意思地摆手,“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大都督的礼物羽寒受之有愧。”
“羽寒哥哥,你就不要客气了。你的恩情千秋永远铭记在心,小小心意不必推辞。”
四人围坐一桌又推杯换盏。花园中有一人工开凿的池塘,池中豢养着数条锦鲤。宁千秋和羽寒拿了多余的点心去池塘边喂鱼。风玉翎望着这二人开心的身影笑意盈盈。
忽然,西北方向传来一阵紧凑的锣鼓之声,紧接着有人大喊,“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四人皆是一惊,风玉翎丢下众人拔腿便向后院跑。天骄知道苏垠雪第一步已经得手,眼下自己必须拖延风玉翎的时间。她的目光不禁停留在面露惊惶的宁千秋身上。天骄趁人不备快速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