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汐辰,你还拖拖拉拉地做什么,快点选!”
看见雪汐辰仿佛傻了一样犹豫不决,太监不耐烦地催促,同时示意身后随行的侍卫,“你再不选,洒家可要帮你选了!”
选?她该怎么选?
雪汐辰还在发呆,尚未反应过来,已经有两个侍卫绕行到她的左右,抓住她的手臂,牢牢按住她的肩膀,不容许她闪躲。另外一个侍卫手拿白绫,走到她身后,绕过她的脖子,又有一个侍卫端起酒杯塞到她嘴边。
雪汐辰不由得讪笑。
怎么?她不选就要强行来吗?还两样一起!凤倾歌真的怕她死不去吗?!
说时迟,那时快,凛冽寒光划过,血雾弥漫。魅影一剑割掉了一个侍卫的头庐,刺穿了一个侍卫的喉咙,砍掉了一个侍卫的半边脑袋,扎破了一个侍卫的心脏,把慌乱逃跑几欲尖叫的太监拦腰斩断,再结果了其余随行的几个侍卫。其速度之快,动作之迅猛,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待雪汐辰回过神来,牢房里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汐辰,起来!”
魅影握住雪汐辰的手臂,将她拖起来,目光急切匆匆地说:“我们走!”
雪汐辰呆滞的目光扫过一具具血肉模糊的躯体,抬头望向魅影,目光执着而坚持,固执地问:“影,你相信凤倾歌会赐死我吗?”
魅影回头深看雪汐辰一眼,触及雪汐辰眸底深藏的痛苦,他轻叹口气,揽住雪汐辰的头发,将她轻轻按入自己宽敞的胸膛,在她耳边温柔呵哄,“汐辰,都过去了!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影,你相信吗?在我为了凤倾歌付出这么多之后,他竟然要赐死我!”
也不知道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魅影听,雪汐辰觉得很讽刺很可笑。她对凤倾歌的挚爱,换来的竟然是冷酷残忍的侮辱和毫不留情的赐死。凤倾歌,他可真对得起她啊!
“汐辰……”
魅影知道雪汐辰心中的痛,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安抚雪汐辰早已经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心脏。他只能够尽自己所能不断地安抚着她,呵护着她,努力温暖着她早已冰封成霜的心灵。
“汐辰,不要伤心,你的身边还有我……”
你的身边还有我……
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直到地老天荒,……
“汐辰,我们走……”
魅影扶着失魂落魄的雪汐辰,一步一步踏出天牢,同时紧了紧握在手里的长鞭,坚定心志。为了雪汐辰,他不惜跟任何人为敌,纵使那个人是曾经于他有恩的凤倾歌,他也无惧无畏!
欠凤倾歌的,我早已还清!
此生,雪汐辰,我只为你而活!
……
凤倾歌刚刚处理完奏折,疲惫地揉按着太阳穴,心头愁绪千万,只觉得整个人很累、很累,累得他只想要就此倒下,从此长睡不醒。
原以为,得到天下,坐拥江山,是他毕生的梦想和追求。
然而,当他真正拥有了,他竟然感到如此的疲惫烦扰,只恨不能够抛弃这里的一切就此隐居山林,过回自在逍遥的散闲日子。
曾经,他说,他要为雪魅瞳夺得这个天下。
如今,天下尽在他掌握之中,雪魅瞳也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的梦想已经全部实现,他以为自己会快乐,然而,他发现,自己竟然那么地不快乐呵!
原因,无他!
他得到了江山,他得到了雪魅瞳,但是,他失去了雪汐辰。
在天牢,他如此残忍地伤害了她、侮辱了她。凭雪汐辰高傲倔强的性子,恐怕这辈子她都会恨他入骨,再也不原谅他!
凤倾歌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眼前这种状况,然而那一刻,当他意识雪汐辰有可能爱着另外一个男人,妒忌的怒火汹涌澎湃,他急怒攻心,失去理智,重重地伤害了她。
雪汐辰,对不起!你可知道,天下间我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你呵……
刚才,萧流月问他准备如何处置雪汐辰,他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虽然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够放任一个有威胁的女人自由离去,但是杀她,他狠不下心肠。
凤倾歌忍不住自嘲。
他凤倾歌战场所向披靡,素来冷酷绝决,何时竟然有了这样柔软的心肠。对雪魅瞳,他尚且能够冷静下来,可是一遇到雪汐辰的事情,他就会失去理智,方寸大乱。
雪汐辰说他是她今生的劫!
其实,雪汐辰才是他今生的劫啊!
凤倾歌重重叹息。
雪汐辰,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皇上!”小卓子尽职地传话,“皇后娘娘问您今晚是否驾临凤央宫。”
凤倾歌本想拒绝,转念一想,颌首同意,“去!”
“是,皇上!奴才在前面为您引路!”
……
踏入凤央宫,早有在宫门前徘徊的侍女前去禀告雪魅瞳。凤倾歌刚刚踏足寝殿,就看见一身金黄纱衣的雪魅瞳从寝宫内匆匆迎出。金黄绸缎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明明富丽堂皇,凤倾歌却不知怎的竟然感觉不到丝毫高贵优雅,反而觉得俗不可耐。
他记得,雪魅瞳不喜欢明晃晃的颜色……
他记得,雪魅瞳永远一袭紫衫魅惑……
他记得,雪魅瞳最爱的花是曼陀罗……
他记得,雪魅瞳曾经评价金色虽然富贵,却太过庸俗,……
他记得,雪魅瞳说过,她不喜欢……
他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