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
“我醉了.”
她低垂瞳眸.淡淡地说了声.起身想要离开.
凤倾歌握住雪汐辰的手.望着她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心头阵阵酸痛划过.他努力挤出微笑.对她说:“瞳瞳.你说过.咱们今夜不醉无归.”
雪汐辰撇嘴.自嘲道:“君王不朝.我敢说.却不敢真的做……否则.恐怕明日我就会背负上狐魅惑王的千古骂名.你的那些大臣们第一个不会放过我.”
凤倾歌半真半假地反问道:“你会害怕吗.”
雪汐辰失神.低笑.“是啊……我会害怕吗……”
她会害怕吗.连死亡她都不怕.她还会怕背负上千古骂名.
不.她当然不会害怕.
凤倾歌热情提议.“瞳瞳.明日.我们去郊外踏青如何.”
雪汐辰抽眉角.“你真的不打算上早朝.”
“有何不可.”凤倾歌潇洒回答.“天天上早朝.我早就厌烦得不得了.偶尔休息一两天.也算不了什么.”
“奏折呢.”
“有碧清和流月、清非在.他们会帮我处理.”
雪汐辰紫罗兰眼眸蒙上一层异样的色彩.她神色古怪地咕哝了句.“凤碧清和萧流月……你还真是宠信他们……”
“为什么不信呢.他们一个是我的六弟.一个是我的挚交好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自然信得过他们.”
“是吗.”
雪汐辰轻笑.唇角露出讥诮的嘲讽.
凤倾歌.就因为你这种盲目的信任.以至于最后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你也不知道.
“好.”
他想放纵.她陪他便是.反正雪魅瞳从來都沒有什么好名声.她也不介意名声更坏一点.
“只有我们两个人.”
“只有我们两个人.”
雪汐辰应承.让凤倾歌露出开心笑颜.他握住雪汐辰的手.兴奋地说:“瞳瞳.你稍等.我这就给你做叫花鸡.”
雪汐辰瞬间石化.
凤倾歌……他当真了..
而雪汐辰.她真的看见凤倾歌蹲在小花园旁的地上刨着坑.看到他把包裹着荷叶的鸡丢进坑里仔细地埋好.然后明明灭灭的篝火燃烧起來.渐烧渐大.
雪汐辰瞬间有种被噎住的感觉.若非凤倾歌身上的华衣美服给她硬生生地扯回了一抹理智.她真的有种此刻身在沙场的艰苦岁月的感觉.
奢侈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不是在破烂的屋子里大鱼大肉.不是在华丽的房间里山珍海味.而是坐在人间最高贵最金碧辉煌的地方吃叫花鸡.还是那个天下至尊至贵的人为她亲自烘烤.
“你在御花园里抓的鸡……”
她几乎不报任何希望地开口.以她对他的印象.总觉得有种幻灭的战栗.
“当然.”
他冲她露齿一笑.漂亮的白牙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御膳房里沒有活物.这大半夜的.我只能够上御花园抓了.”
“也就是说……”雪汐辰风中凌乱了.“这鸡是养在御花园里西域进贡的‘翡翠珍珠鸡’.据说这鸡是凤凰的后裔.稀罕程度万金难寻.御花园内也不过五六只……”
“鸡养着.就是让人吃的.”凤倾歌不以为意.他很专业地吹了吹火苗.那小小的一簇篝火顿时明亮了起來.火星四下飞舞.“不能吃的鸡养來干什么.”
雪汐辰呆呆望着地上火光敞亮的火堆.她刚才还在想奢爹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如今看來.坐在皇帝寝宫前的园子里吃叫花鸡一点都不奢侈.奢侈的是这只鸡值万两黄金.
“荷叶……”
她忽然想起什么.
凤倾歌一边拨弄篝火.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水池里拔的.”
水池……
雪汐辰再度凌乱了.
她忍不住放远目光.御花园的荷花池倒映着皎洁的月光.闪烁着点点璨灿银光.
“那是南唐进贡的帝王莲吧.”她呆呆地看着水面上静静绽放的莲花.“帝王莲的荷叶很大.可以坐进一个小孩.花开气势万千.霸气如同帝王驾临.故而因此得名.皇宫培植多年.也才养活了七八株……”
凤倾歌回答爽快不带半点宛惜.“是挺大的.包鸡方便.绝对不会漏出來.”
雪汐辰哑然无语.
“明天.御花园里的花匠肯定会哭……”
她对打理御花园的花匠表达了深切同情.
凤倾歌不以为意.“不就是几片荷叶嘛.摘了自然会重新长出來.”
她能说凤倾歌暴敛天物吗.还是说凤倾歌不懂得欣赏.雪汐辰却觉得.连她这个普通平民百姓都懂得这些花的珍贵.贵为王爷的凤倾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屑.不屑这种奢侈.不屑这种珍贵.他幼稚的行为.恰恰体现了他内心的烦躁.他在寻找昔日的自在逍遥.
凤倾歌……他其实也是个很讨厌束缚的人.
她和他.在某种程度上.其实很像.
凤倾歌打开荷叶包.随手撕下一条鸡腿递给雪汐辰.“瞳瞳.吃吧.趁热.”
雪汐辰接过.顺便拎起了酒坛子.“饮酒吃肉.人生一大乐事.尤其美味在手.美酒在喉.天下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活的.”她哈哈大笑.
她潇洒不羁.豪放张扬.丝毫沒有女子矜持.粗鲁得如同一个男儿.却偏偏吸引他的目光.让他无法从她身上离开.
他爱的.就是她身上的这种调调.
他爱的.就是这样一个能动能静宠辱不惊.既能与他共享人世繁华.也能与他共渡人生难关的女子.
她就是她.
从來都不曾改变过.
可是.他怎么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
“喜欢.还有很多.”
收敛心神.露出最灿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