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来到潭边空地上的这五人个个神情怪异,人人情状可疑。
站在中间的那人身形极瘦而奇高,长长的脖子上挂着一张刀片脸,站在那里仿佛一根竹竿也似。这人生着一张惨白色的面皮,看年纪大约三十七、八岁光景,身上穿着一件极其华丽的黑色长袍,可惜此刻袍子上狼藉不堪,左边衣袖更是整个不见。
另外四人看样子却是一党,此刻四散站立,隐成围攻之势。
四人中正对着那黑袍男子的是个半赤着身子的中年壮汉。这汉子生的宽颊扁鼻,赤睛红眉,颌下一副极浓密的胡须,身材不算高,却是雄壮如山,站在那里如岳临渊。
赤身汉子额头上刺着一个仿佛闪电一样的图案,此刻双手虚握成拳,神色凝重,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黑袍男子。
赤身壮汉的侧后方隔着两步远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白胖子,这白胖子不知道是得了什么病还是受了什么伤,混身上下不停的哆嗦着,脸上肥肉抖动,连五官也扭做了一团。
另外两人一男一女,分左右同那赤身汉子鼎足而立,将那黑袍男子夹在中间。
只见站在左侧的那个青年男子生的异常俊秀,身材颀长,一头红发火焰也似,眉轩鼻挺,一双眼睛刀锋般锐利,顾盼之间极有神采,只是皮肤粗糙,脸上满是风霜之色。
青年男子穿着件白色皮甲,左肋下裂开了道尺许长的口子,内中隐现血光,手中擎着一杆黑色长枪。
另一侧的那名女子却是个美人儿。只见她生的肤肉如雪,青丝如墨,容貌清丽宛如画中仙子,一身青色皮甲,甲上用宝石和金线嵌着几道风纹,手持双刀,刀身圆如弯月。女子右肩上一片血肉模糊,鲜血自三个手指粗细的血洞里汩汩流出,她却是瞧也不瞧一眼,只是紧盯着那黑袍男子,双眉紧锁,握刀的手指上青筋迸现。
“哇…”黑袍客一口血吐了出来,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淌下,又流到衣领上,他却是理也不理,只是朝着身周四人打量着,厉声喝到:“你们不要命了么?打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
“我们是不要命了。”白胖子此刻已是站立不住,半躬着身子向后退出几步,挨着一棵巨树缓缓坐下,喘息了几下,抬头说道:“不过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像我们这样的烂命要不要的又有什么关系…”
“你...”黑袍客刚一开口却是一阵猛咳,以手抚胸,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围着他的那四个人却没趁机动手,只是静静看着。
独眼龙等三人在旁边看的莫名所以,不知道这几个人搞的什么古怪。
胖子性子暴躁,又一向强横惯了,头顶忽地冲出一圈赤红色的火光,大声喝道:“你们他妈的是什么人,装神弄……”他话未说完,却见那坐在树下的白胖子抬起一只手朝他挥了挥。
“铮…!”原本插在瘦子腰间的那把长刀忽然脱鞘而出,半空中刀光一闪,没等胖子反应过来,他的一颗肥头已是离颈飞起。
鲜血从失去头颅的腔子里狂喷到半空,随即又散落下来,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慌乱中独眼龙和瘦子忙不及向旁边跳开,脸上和身上却已落上了不少鲜血。
断头从空中落下,在地上滚了两滚,正巧滚到老黄和阿原脚下。两个人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老黄索性把眼一闭听天由命,阿原更是一屁股坐到地上。
“咦...”乔好吃了一惊,“隔空控物?好奇怪的手段,倒有几分像是控鹤功...莫非这也是‘觉醒者’的本事?”
“造化者!”
独眼龙和瘦子对视了一眼,却只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想要转身逃走,又怕惹动那班人的杀机,一时间逃不敢逃留不敢留,真好比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们本以为这几个人也是来林中探险的普通觉醒者,没想到却是遇上了一班“造化者”。想到“造化者”手段的厉害,两人忍不住心中发凉。自己两个仅仅是小小的“初醒者”,在“造化者”眼中,简直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说杀也就杀了。
两人暗恨那个白胖子太过凶狠,动辄杀人,却忘了自己刚才同样视人命如草芥。他们此刻只能尽量保持安静,争取让那群人忘记他们的存在。
那边几人却是瞧也不瞧这边一眼,仿佛白胖子杀的是一只鸡而不是一个大活人。
黑袍客渐渐止住了咳嗽,阴冷的目光在几人身上一扫,最后定在白胖子身上,冷冷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眼角的余光却偷偷向谷口望去。
“不用看了。”白胖子笑眯眯的说道:“你要等的人不会来了。”
黑袍客心中一惊,双目猛张,恶狠狠的望向白胖子。白胖子却好像没有看见,只是好整以暇的打量着谷中情形,口中啧啧连声,说道:“好一处四面合围的绝地,你老兄倒真会挑地方,嘿嘿,也省得咱们你追我赶的麻烦了。”
黑袍客盯着白胖子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认得你,你是飞廉城的白...白...”
白胖子哈哈一笑,道:“白沙。”
“飞廉四天王中的老三!”黑袍客心知后援无望反倒镇定下来,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望向那个青甲女子,看了一眼她甲身上的风纹,说道:“你也是飞廉城的?嗯,你是离老大的女儿吧?”
青甲女子冷冷说道:“离楚。”
黑袍客点了点头,又望了一眼赤身汉子额头上的刺青,道:“你是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