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弄清楚士兵这番话是对伊尔·邦尼说的,乌鲁西第一反应是赶紧闪人。虽是为了拿回自己的匕首,当初却将娜娣雅骗得不轻,对方兴冲冲来同他合作,一见面就打晕了,现在听到对方的名字,不免感到心虚。
等娜娣雅夫人离开后,乌鲁西才重新出现,向书记官问明对方的来意。
伊尔·邦尼双手交叠在袖子中,云淡风轻的解释道:“她想回黑太子身边,这件事只有陛下能裁定,我已经派人去禀报,她是王妃的亲妹,陛下会见她。”
苏皮卢利乌马斯一世在几天前来到前线,正在同凯鲁王子商议攻城事宜,这女人一定在附近徘徊了很久,得到消息才前来求见的。
年轻书记官望着不远处的城池,语句中含有深意:“娜娣雅夫人一个人前来未免失了体面,侧室的话,可以带好几个侍女吧?”
正是看中这一点,他才将娜娣雅的来意禀告给陛下,不然直接轰走就好,根本不用理会,一个敌国太子的侧室想进出被大军包围的城池,就算陛下事后知道了也不会怪罪——凯鲁王子同他共事多年,必定就能想到其中的玄机,找出攻陷卡尔基米什的突破口。
乌鲁西嘴角勾起冷笑,猜透了对方在算计什么:“你在计划让刺客假扮侍女混进城?伊尔·邦尼,你觉得娜娣雅夫人会上当吗?”他没问为什么派的是侍女而不是侍卫,那只会让对方的守卫更加警觉。
年轻书记官不紧不慢的答道:“如果她还有理智,这趟就不该来。”
乌鲁西但笑不语,很想看对方失算的狼狈。经他调-教过的娜娣雅夫人,可不像情报里那么简单。女人是会变的,这女人流着和王妃一样的血,过去缺少只是一个令她改变的契机,而他是唤醒对方野心的人。这女人肯定还有什么后招。
就跟乌鲁西料想中一样,娜娣雅夫人一听国王在凯鲁王子的求情下特别开恩,特意赐了几个侍女让她体面进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脸色一变,坚持要一个人去。
这让苏皮卢利乌马斯一世大为扫兴,讪讪然说了几句体面话就离场了,倒是凯鲁王子热情挽留她在军营里休息一晚,等明早梳洗打扮好了再进城。
这个消息传到乌鲁西耳朵里时,某宅男特意留意了书记官的脸色,可惜那张面瘫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主动开口道:“伊尔·邦尼,安插不了刺客,明天真让她一个人进城吗?”
“你可以叫我伊尔,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生分。”伊尔·邦尼答非所问道,在乌鲁西不满的斜睨他一眼后,顿了顿说:“让她进城又何妨?只不过多一个分粮食的人。”
乌鲁西知道事情可没像对方说的那么轻松:“即便多一个人,卡尔基米什城的粮草也够坚持半个月——铃木夕梨可等不了那么久。”
被刺中要害的书记官目光一敛,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你之前说,你有一计?”
某宅男得瑟了,要不是娜娣雅夫人求见,他已经将计谋说出来,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告诉伊尔·邦尼只会让对方的势力多一笔功勋,就算他急着找黑太子报仇,也该为自己和王妃打算,不能让对方占便宜。
“有是有,”学对方高深莫测的将双手交叠进袖子,乌鲁西轻轻抿住嘴唇:“不过不是跟你说,我会亲口向陛下禀明。”
没等他观察对方的情绪波动,判断有没有被他哽住,就听见一声女人的怒吼从背后传来:“乌鲁西,你这个骗子!”
乌鲁西身体猛地一震,不用转身他都能听出对方是谁——娜娣雅夫人。
在伊尔·邦尼面前丢面子,某宅男脸色不好看了,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来军营里不会安分。他很想无视这女人,却不得不重视。
不情愿的转过身,某宅男皮笑肉不笑的说:“娜娣雅夫人,好久不见,你看上去素雅了不少,不过还和在米坦尼王宫一样贵气逼人。”
“你——!”娜娣雅气势一滞,怒火却窜得更高。她听出了对方的讽刺,乌鲁西的话提醒了她这里不是米坦尼王宫的同时,却也提醒了她放火烧王宫的人到底是谁。
“乌鲁西,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丑事全都揭出来吗?”娜娣雅眼中射出的恨意令人发寒。
某宅男心中咆哮,一字一顿的对身边人说道:“伊尔·邦尼,我想和她单独谈谈。”
年轻的书记官并没有离开,甚至脚步都没有挪一下:“娜娣雅夫人路途劳累,想必是累了,休息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你看还需要什么吗?——换洗的衣服也备好了。”
话音之间,他的目光落在了娜娣雅夫人布满飞尘的披巾上。乌鲁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女人被披巾挡住的腰部位置,有一个圆形突起,很像是剑柄的形状。
娜娣雅对他们停留在腰间的视线似有所闻,当即收拢了披巾,腰间的凸起随之不见了。
看来是他们大惊小怪,那只是块卷起的羊皮地图之类的东西。不过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勾起了对这件事物新的疑惑。
娜娣雅夫人忿忿道:“我正好也想要和乌鲁西好好聊聊,乌鲁西·夏尔曼,这四个月来我一直在想你!”
某宅男耸耸肩:“我以为你会想黑太子。”
“……¥#”
随着他们的对话,伊尔·邦尼脸上露出了几不可闻的不悦。
“天色已晚,娜娣雅夫人和夏尔曼神官,还是早点各自回去休息吧。”书记官语调中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