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对翰林花会是颇有兴趣的。
离开鸿雁楼那日,她只来得及与李三绝匆匆告别,本也是想找法子将她带出来,却被当场拒绝,走得如此高调反而不是自保。
何况,秦沐斐当时露脸去鸿雁楼带她已算涉险,再明着弄出一个本是青楼姑娘身份的女子自是困难至极,她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所幸李三绝很淡然平静,安抚她说翰林花会自能出楼。
怀着去见李三绝的十分热度,杜凌一早就推醒躺在外侧的秦沐斐,俩人在院中开始晨练。许是她心情好,这太极耍得格外起劲,不出须臾便是热汗淋漓,弄得秦沐斐对太极的认知更加深刻,钻研起云手的力度与吐纳结合,暗自肯定了太极是一门武学的事实。
秦沐斐看得出来,因为惦记着翰林花会,自家这个小妻子似乎一夜之间稚嫩了好多,难得露出对某种东西的真切盼望的孩子样,泡澡时更是愉悦地哼着新鲜的曲调,饶是隔了一间房他都能听得清楚。
似乎,真的将她憋坏了。
可这次一放出去,不会像出笼的鸟儿般不愿再回了吧?
用过早饭不久,杜凌已迫不及待地要出门了。
“你还磨蹭什么?再迟了日头高盛热得慌,去把外衣换了就出门吧,要用功也不在这一时,反正你也没心思考取功名。”杜凌闯进书房后,见书桌后一副悠哉看书的男人便显得有些急躁。
原本就只是个山贼,专干一些拦路抢劫的勾当,却总爱把自己装成一个文质彬彬、儒雅谦卑的俊才。
“娘子是如此看我的?”
秦沐斐饶有兴味地勾了勾唇,打量杜凌的眸光便显得高深莫测,他用手中的书在桌面敲出柔缓的节奏来,问道:“若我有心考取呢?这事与我而言并非难事。”
“得了吧,只要你还是我的男人,做官的事这辈子就别想了。秦土匪,你昨晚说过要带我去看翰林花会的,今日又拖拖拉拉不肯出门,到底什么意思?”杜凌一把夺了那本书往桌上重重一放,好心情已经少了大半。
什么有心考取?他压根就是逗着她玩!
再则,即便他真的要考她也不会同意,这北宋根本没什么前景,她又不懂军务不懂兵法改变不了历史,怎么可能将自己的丈夫送上朝堂给人绑杀?
“娘子急什么?这翰林花会在晌午后才真正开始,此时前去不过是看些准备工作,不如在家用过午饭再去,少晒总是舒适些。”秦沐斐见杜凌又一次炸毛,不禁莞尔。
这女子如同一只猫仔,偶尔逗弄一番还是颇得乐趣的。
“这你可错了,人就跟花草一样必须见阳光,每天晒晒有益健康!并且,你知道我出门的目的不是为了什么花会,我只是去见个人。”杜凌神色一冷已是满心不快,她要出门不是非得经过这个男人应允,但扯破脸皮对她更没好处。
所以,只能忍。但若忍无可忍,她也不会再忍。
“傻丫头,为夫自是知你与李行首深交,见一个女子真比为夫重要吗?”
秦沐斐清楚张弛有度,已是不敢再惹恼眼前的女子,只得叹息着起身,“也罢,这就走吧,二弟这会儿也该订到花会主楼的贵宾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