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秦沐斐时,他正在书房中描一副丹青。
杜凌没什么艺术天分,唱歌跳舞弹琴都不在行,也就是一副书法能见人,国画也勉强凑合,所以她比较欣赏儒雅才子型男人,博学又沉稳。
秦沐斐的正面比较符合她的喜好,而他的暗面就稍稍差距大了些,作为一个现代女性,杜凌是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嫁一个能文会武的古人,此人非但有功名,还是官府通缉的山贼头领。
可无论如何,今日她进了这个别院就意味着从今往后要跟着这个人日夜相伴,浪迹天涯。或许未来仍然存在变数,但她依旧为此刻的双宿双飞感动激动。
这不同于私奔,也不是真正的殉情,而是一种心灵的解放。
“不是说时间很紧凑吗?怎么还有心情作画?”杜凌迈进书房,勾着唇角迎上抬头望她的秦沐斐,此时此刻的心情汹涌澎湃,她恨不得上前拥住这个男人,实际上,她也克制不住已经这么做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这个身为她丈夫的男人,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他们的生活轨迹已经拧到了一起,虽然尚未安家,她却深刻地体会到了一种归属感。
“秦土匪,只要你不负我,从今日起,我会一心一意地对你,不管你是山贼还是秀才,我都是你背后的坚强后盾,以妻子的身份支持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当然,前提是确保你的人身安全,我还年轻,不想做个寂寞寡妇。”杜凌站在椅背后挂在男人肩上,小脸埋在男人的脖颈间,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坚定而幸福。
这是件值得庆贺的事,从今往后,他们俩人都不必演戏,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了。
秦沐斐的身体微微一僵,握着紫毫的手指也略微发颤。
她的嗓音不是最动听的,娇软中带着一股子强硬,不妩媚不娇嗔,但此时听在他耳中无疑是等同天籁,绕梁三日。
并且,她的话似带着一种热度,烧热了他冰冷多年的心,驱散了围困他多年的寒意。
“我怎么舍得丢下凌儿一人?我素来不是个鲁莽行事的,如今有了你,自当愈加惜命,能得你相伴,这世间几十载我尚嫌短,怎舍得下黄泉?”秦沐斐淡淡地说着,却不敢随意转动身子,极为贪恋她主动给予的柔情。
不过是个简简单单的拥抱,但自她把她的心跳隔着胸腔贴在他背上时,他已知道今生今世再也舍不下这个女子。
因为,这种温暖和安稳,他只从她身上感受到。
“画这图也是为了制造现场?我真不舍得搁在房里的小抄,也不知小雨他们会不会把它烧给我,刚才秦大走得急,我又忘了嘱咐他了,否则以后可以找机会回去取。”杜凌懒懒地挂在男人肩头,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波动,倒是想着自己那本抄录不少偏方的小本子。
“秦大回去了?”
秦沐斐神色一僵颇为惊诧,将杜凌拽过椅子按在腿上追问:“我留秦大在家就是等你用过午饭后接你过来,他怎么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