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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缕阳光湮灭在天际的时候,垂挂在两岸树上的花灯纷纷点亮,点点有如细碎星光。天空上,满月清辉,有如水银倾泻,美丽动人心弦。
花船上,长琴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琴案上的九霄环佩,琴声飘渺,便如同他此时的心绪一般,捉摸不定。
羽无双的话,言犹在耳。同样的话,别人说出来,长琴根本不会理会。但是这个女人说出来的,虽然有些莫名,但心中却是不自觉地信服。
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或者说,她的身上有什么东西令长琴觉得很熟悉。
这种想法,本身就有些莫名。但长琴却是笃定,这是最接近事实的看法。
长琴冷笑一声,指上微微用力,琴声戛然而止。
他闭上了眼睛,手握法诀,灵力随着神识扩散出去,向着心血牵引的方向。以着长琴如今的修为,只要持有璎珞的百里屠苏仍在人界之中,即使所在之地有结界护持,他也能够寻到他的所在。
轻易寻到的百里屠苏的所在,长琴却挑了挑眉——今晨分明是百里屠苏言明不愿在琴川过夜,怎么他此刻竟然在琴川之内?还有,这种血的味道,是……巫族?
长琴站起身体,扬声道:“船家,靠岸。”
下了船,长琴趁着夜色也不去掩藏修为,瞬息间便出现在百里屠苏身后五步开外,正见着这位一身黑红色南疆玄衫的少年手持焚寂断剑,一身煞气缠身,有如厉鬼降临。而他的面前是一个穿着蓝色异族服饰的美丽少女,少女神情茫然地跌坐在地上,右手按着左臂上,五指间不断有鲜血溢出。
风晴雪很茫然很无辜,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淫贼会这么生气——明明吃亏的是她好吧,她都好心地放这个淫贼一马并且很认真地在琴川等他来取剑,为什么这个淫贼会这么生气?难道,这就是婆婆所说的“女人心海底针”?可是,这个淫贼不是男的吗……
风晴雪扁了扁嘴,手臂好疼。
百里屠苏不知道风晴雪的心思,此时他全部的心神都用来抵抗心上涌来的杀意暴虐,越是抵抗,身上的煞气越是凶狠,眼前更是血红一片。近乎青白的面上,冷汗不断顺着额角淌下,呼吸更是艰难。
就在百里屠苏艰难抵御煞气的侵蚀时,他的眼前蓦然一黑,整个人软倒在地。风晴雪一见,也顾不得方才心中反复思量的究竟是男人心深些还是女人心深些,忙伸手去接。
只是,一双手抢先了风晴雪一步,杏黄色的广袖横在了百里屠苏劲瘦的腰上,使得百里屠苏免于倒地的命运。
风晴雪抬头一看,正见着一个身着杏黄色广袖长袍的青年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里,银色的月光萦绕在他的身边,说不出的好看,好像比她大哥还要好看一点。而坏脾气的淫贼则被那人揽在怀里,双目紧闭,方才面上浮现的黑红色煞气已经消弭无踪,秀气的五官很沉静很安宁,像是找到了让他觉得安全放松的地方一般。
风晴雪偏了偏头,面上有些热——唔,怎么觉得眼前这一幕好好看。
“这位姑娘,可是百里少侠的朋友?”长琴将百里屠苏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揽着他腰部的手也紧了紧。随后,他看向这个同样有着巫族血脉的少女,开口道:“在下的船就在河岸旁,不如一起登船?在□为医者,有些问题想要向姑娘讨教。”
“什么?”风晴雪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道:“别别,我不会医术的,要我打架还可以,治病的话会治死人的!”
“在下并非此意。”长琴面上笑容不变,但脑海中却莫名浮现了某个野猪吃货的身影,再看眼前的美丽少女时,眼角便是微微一抽,面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若非这个女子身上的巫族血脉,他真的很想告诉这个女子,请她有多远走多远,不然他一不小心拍死了她他可是不会负责的。
“这样啊。”风晴雪点了点头,很是豪气地道:“不是治病就行,那走吧。”
长琴:“……”
“说起来,你一直百里少侠百里少侠的,难道你说的百里少侠,就是淫贼?”风晴雪偏头,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好奇。
“淫……贼……”长琴慢慢咀嚼这两个字,神情有些莫测,沉沉的目光落在靠着他的百里屠苏身上。仍在昏迷中的百里屠苏不知梦到了什么,身体微微一抖,像是怕冷一般往长琴的怀里缩了缩。
长琴蓦然一笑,冲着风晴雪柔声道:“看来百里少侠与姑娘之间有些误会。无妨,待到少侠清醒的时候,是非自有公道。”说着,手臂微微用力,竟将百里屠苏打横抱起,举步向着河边走去。
风晴雪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她怎么觉得,这个笑起来很温柔很好看的人,刚才生气了呢?一定是她的错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天然系的人物,野兽一般的直觉。苏苏的病,不用天气娘治了,长琴出马一个顶俩~羽无双这个文艺的妹子,她出场了,还把长琴给震了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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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山寨的门口处,百里屠苏面无表情地道:“就此别过。”
“别过?”唐伍德讶然道:“百里少侠不和我们一起回琴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