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光熹微,薄雾朦胧,清晨的江都城尤带着一股清冷寒意[fate/zeo]纲吉要回家!。
城门旁,瑾娘看着自己一向视若亲弟的长琴,一字一句道:“少恭,若你还认我这个姐姐,这些东西你一定都得带上!”说着,紧了紧攥住长琴广袖的手指。
长琴的面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道:“瑾娘……”
“不成!”瑾娘断然摇头,道:“今时不同往日,平时你游历四方施药救人,尚有青玉坛弟子打点。如今青玉坛乱成一团,与你敌友难辨,你孤身上路,我如何放得下心。我不过是尽些微薄心意而已,难道少恭你还是不允?!”话到了最后已经有了些哀怨的意味。若非知晓长琴决定之事素来没有转圜的余地,她更想劝说长琴莫要理会玉衡之事。
方兰生嘴角一抽,喃喃道:“孤身上路……”难不成他们都不是人?唔……女妖怪一定不是人,风晴雪可能是人,木头脸是不是人待定,但襄铃和他一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大好人啊。
长琴无奈地看了一眼那所谓的“微薄”心意,心中叹息,这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微薄吧机甲时代为厨。
花满楼的瑾老板身边如今停靠着一辆由三匹高头骏马拉着的、足以容纳十几人的黑楠木马车。那锃亮的车轮,那镶金嵌玉的马鞍,还有那几乎堆满了整个车厢的物品,无不昭显了瑾娘的心意究竟是有多“微薄”。
长琴忍不住掀起车帘,从那堆杂物中拎出一串叮叮当当的精致暖手炉,道:“如今正是阳春三月,虽犹有春寒,但这暖手炉……”
瑾娘瞪大一双美目,义正言辞道:“少恭莫不是忘了瑾娘卜算出的诸多地点中有一处位于大陆西方,那里终年飘雪,寒风刺骨,少恭的身子骨如何抵受得住。不仅是这手炉,雪氅狐裘,还有暖身的烈酒瑾娘也准备了一些。还有那些红色的包袱是专门为阿宝准备的,都是上好的五花肉,还请少恭多看顾阿宝一些,千万别饿瘦了它。”
长琴:“……”就是饿死了他们这一群人,那只肥鸟也不会饿瘦了,最多撑死了。
瑾娘如数家珍地道:“上好的木炭,换洗的衣物,止血解毒的药材,驱妖的符咒,江都的美食还有新鲜的食材我也备下了,这些都是少恭你一路上用的着的,还有这个你收着。”瑾娘将挂在腰上的一枚玉饰取下,连同一张折叠好的纸张递给长琴,“你也知道我从前的一些事,千红阁在这江湖上也算有些势力,这上面是千红阁分散各地的管事,与我也算旧识,若有需要拿着这枚玉饰去寻他们便可。”
瑾娘想了一夜,生怕有什么东西落下。此时她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担心忧虑一股脑塞进长琴的脑袋里,最好能够疏远那个命格凶煞的百里屠苏,免得在他本就坎坷的命格上再添霜雪。只是,她这个弟弟一旦下了决定会是怎样的坚决,她最是清楚不过。
抬手将垂落在颊边的碎发捋在耳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瑾娘轻叹一声,道:“黛青妹妹本打算与少恭你一同寻找玉衡碎片,只是她前些日子受了不轻的伤势,那傻丫头不思养伤反而压制,若非……”若非她懂些医理,觉得黛青口中所谓补身的丹药有些古怪而私下查看了一番,何曾想到那个娇弱的女子竟会有如此的决断,竟为了能为心上人解忧而对自身如此狠绝。
长琴的眉梢几不可察地一蹙,但面上却适时露出了淡淡的忧色,从善如流地道:“那黛青长老如今可还好些?”若非不愿在百里屠苏面前露出太过于凉薄的姿态,长琴更想在瑾娘提起那个名字的那一刻便转身离开。
对于黛青,长琴欣赏她的心计手段,但前提是那些惹人烦躁的手段没有用在他的身上……若是那个女人真心想要隐瞒自己的伤势,瑾娘又何曾有机会得以窥见她的不适?!
瑾娘道:“怕是要休养一阵子了……黛青妹妹倔得很,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将她的伤势透露给你,总是不愿你分心……”思及那个面色惨然但仍是强自微笑的美丽女子,瑾娘慢慢道:“以着少恭的年岁,也该结亲了。”
长琴挑眉,面上淡淡,但眸底却沉淀着莫名的思绪,目光几不可察地瞟向不远处。
百里屠苏等人此时站在江都城门旁的树下,距离他们约有百步远,方兰生,风晴雪与襄铃的修为不高,根本听不清他与瑾娘的对话,但百里屠苏与红玉……长琴下意识去注意百里屠苏的表情,却发现他的面上一如既往的冷然,一时间长琴也说不清自己心中究竟是何滋味。
瑾娘没有注意到长琴的神情,此时的她只是一个关心亲近之人的姐姐,嫣红的唇角勾起挪揄的浅笑,道:“我们的欧阳公子容貌不凡,为人处事莫不万中无一,如此良配,哪能不惹得天下女子惦念。这些年我那花满楼就被那些姑娘家明里暗里打探着,门槛儿都不知踏烂了几条。要我说,那些个庸脂俗粉,哪里配得上我们的少恭。”
长琴无奈浅笑,道:“瑾娘说笑了。”
瑾娘黛眉轻挑,道:“这怎是说笑?少恭自然是值得最好的。依我看,黛青就很好。虽说有些不甘心,但黛青妹妹着实是我生平仅见的绝代佳人,况且她身份不凡,与少恭你同是仙家门派的长老,若是……黛青妹妹对少恭是何等心思,瑾娘不信少恭看不出来。”
长琴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抬眼向着不远处众人的地方望了一眼,回首向着瑾娘道:“天色已是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