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夜里,远志便携着吸纳了无数碧山阴灵的玉横碎片回到了青玉坛全文阅游之天下无双。这是当初被雷严打碎的玉横之上的最后一片碎片,雷严见其中魂魄之力充沛,自是大喜,根本未将远志几人出行却最终仅回来一人之事放在心上。
玉横碎片虽然不凡,但雷严更加看重的是完整的、充满魂魄之力的玉横。
昔年秦始皇曾收有珍宝无数,其中便有一颗“明月珠”,不仅晶莹似月,更有重塑之效。
第三日清晨,雷严便带着所有的玉横碎片来到了秦始皇陵墓。长琴对于自己的同行已是预料之中,但他不曾想到的是,雷严竟然将寂桐也带来了。
这是长琴被“请”回青玉坛之后第一次看见这个跟着他九年的老仆。不,或许他应该算上寂桐跟着前身的那些年,记忆中似乎是幼年之时便在他身边照顾,说看着他长大也未为不可校园全能高手。
多年的情分,纵是长琴不曾对这个老者有过濡慕的情分,但底线之内,他还是对这个老者很是宽容,不曾计较她这么一个据说是乡野的村妇老妪竟然有着一手道法之术。虽不精湛,但也已经不是普通人应有的力量。
无视了老者又是愧疚又是坚定的目光,长琴淡淡垂下眼眸——果然,他还是无法理解这善变的人心。无论感情如何的深厚,他们心中似乎总是有着一种奇怪的坚持,促使着他们进行一场选择,然后舍弃。
若是有朝一日,他的百里少侠也面临同样一种选择……
长琴倏尔冷笑,怎会,他的半身岂是这些善变凡人能够比拟的!
秦始皇陵距离青玉坛足有万里之遥,纵是有腾翔之术,雷严众人亦是在临近午时方且赶到秦始皇陵。
虽然长琴在这段时间里一直表现得很是顺从,亦从来没有逃跑的倾向,但雷严从来便不曾轻视过这个年纪轻轻便坐上丹芷长老之位的青年。长琴身上的禁锢光阵从青玉坛到秦始皇陵,直到他们来到陵寝之中的内殿之中,雷严都不曾将其解开。
长琴也不在意,他站在内殿之中高高的台阶之上,面上一派闲适,丝毫没有阶下囚的狼狈。
始皇的陵寝穷极奢华,及至室顶的红柱古朴而厚重,四角垂挂的宫灯已然彻明了千年,那是以南海人鱼之膏为烛的永明灯。石阶向上蔓延了十几米的高度,其上供奉着一处玉石平台。而与平台相呼应的室顶竟是以明珠镶嵌成星斗模样,几可乱真。足有十丈高的兵俑石像伫立在台阶两侧的过道上,手持兵戈利刃,似在护卫着什么。
如此肃穆恢弘的墓室,可见始皇当年为之花费了多少心思。只可惜,当年的殚精竭虑非但没能使他在死后永享富贵权势,反而令他死后不得安宁,收藏珍宝为盗墓窃贼所觊觎。不知这位帝王泉下有知,会露出何等神情。
此时,平台之上,银白色的碎片渐渐凝聚在一起,最终变成了长琴印象中极为厌恶的模样——白色玉石之貌,其上有渗血之纹。
玉横……或者,应该叫它做铸魂石才对。
雷严见在明月珠之力下,玉横果然恢复了原样,想到自己霸业将成,雷严忍不住仰天大笑。
张狂而又得意的笑声,像是一种莫名的讯号。肃穆庄严的陵寝之中,忽然响起了一个细小的哭声,那哭声像是一个导火索,大殿内陆陆续续响起了细碎哽咽的哭声——那是雷严派弟子从安陆捉来的幼童,是他准备生祭玉衡的祭品。小小幼童尚不知事,一朝被掳来这里,茫然胜过恐惧,又身处在这冰冷的陵寝之中,一时之间被震慑住也是平常。眼下他们被雷严的笑声惊醒,目之所及又无亲人父母存在,心中惶恐难以遏制,已然哭得打嗝。
“给本座住口!”雷严大业即将得成,心中本来欢喜得意,但这些即将充当祭品的孩子哭个不停,只觉得晦气,当即冷哼道。
那些孩子被台阶下手持刀剑的青玉坛弟子喝止住,心中恐惧更甚,眼中泪水簌簌落个不停,但小手却紧紧捂住嘴巴,原本白嫩的小脸此时涨得通红。
台阶上,寂桐微微侧过头,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雷严复又转身,目光灼热地望着悬浮在平台之上的白色玉石,语带狂热地道:“今日玉横重聚,单单用这几个幼童的生魂自是不够……好在本座前些日子得了一物,以它相祭,定会使玉横之力更上一层楼!”
雷严此言一出,大殿之内众人纷纷看向雷严,此事他们从未听说,包括长琴。
雷严心中得意至极,伸手取出一枚黑紫色的珠子。也不迟疑,用力一握,这冰冷的墓室之内竟然有一股更为森冷的寒气蔓延开来,那寒气冰冷彻骨,更有一种森然凄厉之气。
——那是鬼气,鬼气凶戾却又有凛然剑气。
然而长琴却从这种诡异冰冷的气息中感到一股熟悉的灵力——那是他的灵力!虽然微弱得难以被人察觉,但瞒不过长琴日愈敏锐的感官。
那团冰冷的寒气最终在平台之上汇聚,渐渐竟成人形。待得寒气最终散去之后,一个身着蓝色衣裙的少女蜷缩着身体躺在平台上。少女长发迤逦,但发色却是极为罕见的天蓝色。她身上穿着的衣饰古朴而华丽,五官亦是清丽。她的身上是一道道的禁锢符咒,但见那符咒紧紧勒进她的皮肤之中,显然十分厉害。但那些禁锢符咒却一直和另一种森然力量纠缠抵抗,竟也被消融得七七八八。
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目之所及的陌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