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高文泰县长走还是不走,是上楼当悬圃县委书记,还是调走到其他县当县委书记。他在前,就是榜样!他靠定他了,但他不靠送礼送钱固定和加强这一切——当然,以后或许会送,因为肖子鑫不可能永远在高文泰县长当秘书,高县长也不会永远靠肖子鑫的这支鬼才之笔宣传他的政绩。今后官场上再往高处走时,该送礼送钱,肖子鑫也会跟其他人一样遵守潜规则办事……
事情是这么想,可是有件事肖子鑫还是没料到,差点儿让宾馆服务员小姜她老爸吓出一脑袋头发!
那天,肖子鑫下楼送材料,顺便去民政局要个数字……
民政局在县政府实在是个不起眼的部门,虽然它在老不信的心目中可能同样是政府的一级单位,同样也吓人倒怪滴,然而在肖子鑫他们这些为领导服务的人心里实在可以忽略不记。即使是在其他一些委办局的人心里,它的地位同样如此。不过是管管结婚登记、孤寡儿残、生老病死之类的事情而已……
总之,没神马权力可言。
一般情况下,肖子鑫他们这些秘书写材料需要一些有关数字时,直接打电话要就行了,随后就有人匆匆忙忙拿着报表或有关数字跑到政府办综合科交上。然后,通过肖子鑫他们这些人之手,把需要的数字填写在有关部门的工作政绩里面就ok了。
所以,肖子鑫很少有亲自出马跑下面要数字的时候。
也怪,或许那天是老天爷冥冥之中暗示肖子鑫有事情要发生,或纯粹就是顺脚?肖子鑫从计委出来,进了民政局,局长正跟下面一些干部不知说什么事情,好象开会,一见肖子鑫进门,都很热情洋溢,招呼他坐下,有的倒水,有的拿烟。
肖子鑫本来是想跟局长说一下,然后要个数字就走的,可是一看人家对他这么客气,就走不好,于是便坐下了,跟这些人打着呵呵,说话。
哈哈!也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一声怒喝——“这边!”
然后紧接着又一声:“进去——!”
大家一愣,肖子鑫扭头一看,我考!门开了,只见宾馆服务员小姜在前,后面跟着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怒气冲冲,好像押解一个女犯儿来民政局自首。肖子鑫当时就愣了,心里估计后面那人可能是小姜的父亲,他们到民政局干嘛来了?
来人正是小姜和她那死了的心都有了的父亲!在走廊拐角处,过去一直老实巴交的父亲突然喝道:“左边!”
到了门前他又暴喝一声“这边!”
“进去!”
噙泪的小姜默默地拐向左边。在门口,她也一眼看见了里面的肖子鑫,吓了一跳!他怎么也在这里呀?她知道父亲实在是受不了人言的压力了,自从发现了她怀孕以来,这些日子父亲暴跳如雷,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如果她不被父亲主动押着到民政局来,一旦民政局知道了就有可能扣上包庇纵容未成年女儿犯罪的罪名。
所以,今天父亲班也没上,押她来民政局说事,她脸儿喷血,丰满的身体也有几分颤抖。当时屋里屋外的人都一愣,外边有人询问:“我靠,老姜,你干什么呀你?这个……是你姑娘啊?你没事领她上民政局来闹什么哈!”
这个老姜,肖子鑫既不认识,也是头一次见到,宾馆服务员小姜的父亲老姜可能还不知道,屋里坐着的这些人中就有当初打电话给他安排工作让他这个下岗工人到小水电站上班的“肖大秘书”,如今的政府办综合科长,即将上任的副主任。
只见此人长了一部大胡子,酒气夹着怒气从密匝匝的胡子中喷发出来。在大街上一路走就一路吼叫,进了政府大院招了屁股后面跟了一些看客,到民政办公室门口,他抢前一步推开门,转身又喝道:“进去!”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这两个人,县民政局那时候都不认识,众人看到小的哭哭啼啼,老的气愤难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民政局长皱起眉扫一眼门外的父女俩,高声说:“这里正开会,等一下!”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小姜要止步,被父亲从后面一巴掌拾掇进去。
“开个屁会!我家都要闹出人命了,你们管不管?”
小姜被从不发怒的父亲吓坏了,不敢相信父亲会因为自己怀孕的事气成这样,他好象疯了,即使是在家里他也没有气成这样,今天一上街,尤其是一到政府,他完全好象变了个人似的,发起怒来会这么吓人,连县政府的干部也不怕了。
肖子鑫站起来,局长和其他人听来人这么一说,屋里果然静下来。再看那十多岁的小姑娘小姜,衣服揪扯得已不成样子,屁股上粘着泥。民政局长仍然皱着眉,不过语气变多了:“怎么回事,你们是哪个村的?”
小姜父亲横一眼众人,把目光恶狠狠地定在女儿身上,答非所问。
“咋回事儿,问她!”
“你说呀!”父亲吼。
小姜可能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一眼就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她原本并不十分害怕的心,在见到肖子鑫的那一刻忽然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这场合下父亲还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更不知道要是父亲一下子知道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是眼前那个高大挺拔的青年干部的,究竟会怎样?
而且,这个闹剧会如何收场呢?
她站在门口嘤嘤嘤、嘤嘤嘤捂住脸就是个哭啊,就是不进门。
她父亲老姜就是再怒,再生气,也不能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