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听吗?亲爱的?”
汪小琴惊醒似的从远方收回目光,点头微笑。
“是呀,我在听呀。呵呵!”
“你知道,小琴,”王国清书记这时候已经完全沉浸于自己的心境中,好象他身边的是他的女儿,又好象是一个可以托付他整个生命的小女妖精一样,呵呵,什么话都想告诉她:“因为我逃学而且跟一个比我大的小姑娘发生了联系。那时我十五岁。嘿嘿!”
他再次沉默了。
残阳如血,满天殷红。
浴场旁边的森林上空则发出很响的林涛声……
王国清书记轻轻叹了口气。
汪小琴小心地看看他。自她认识这位既威严又可怕的县委书记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发出这种不和谐的声音。尤其是头一回听他这么忧伤地讲他小时候的事情!呃,难怪他有时候那么反复无常又多疑易怒……
在她的印象和记忆中,他从来都是粗暴、雄浑和孔武有力的,软弱和悲伤不属于他。
王国清的声音在耳畔又缓缓响起:
“……我母亲希望我成为一个牧师,为上帝服务。哈哈,你听明白了?小乖乖,是牧师,不是老师啊——我母亲从小就信奉外国的基督教而不信佛,你说怪不怪?以她小市民的见解,宗教职务能给我今后一个安稳、有保障的生活,可是我小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教堂……”
一个隐蔽的身影几乎觉察不到地在树丛中闪了一下。但王国清书记还是发现了。
他立刻停止讲话和脚步,站在那里脸色煞白,惊恐地厉声喊道:
“谁?出来,混蛋!”
王国清书记迅疾抽出一把小手枪(呵呵,别奇怪,是手枪,不解释)。
汪小琴吓得躲在他身后。
心里却想:到底是个县委书记!可那把小手枪又让她在瞬间想起他怎么会有手枪呀??!
虚惊一场!
一名负责保护山顶电视差转台的武警战士走出来,立正站到王国清面前,敬个了礼。
“你是谁?恶棍,姓什么?是武警战士?为什么鬼鬼祟祟藏在树林里?”
王国清书记怒不可遏,一连串地问。
忠诚的小武警战士自豪地回答:
“省武警总队十九分队战士张长乐比向你报告:为使书记同志免受山里野兽的侵害,我们受命保卫您的安全。我们是在悬圃县接受了蒋申远主任和我们领导电话通知的。”
“你这混蛋!”
王国清书记掏出哨子,吹了起来。
秘书科长向他跑来。
“发生了什么事,王书记?”
“把这个蠢货给我带走!我最后警告你们,无论什么人,接受谁他妈的狗屁指示,胆敢再跟踪我和汪书记,我就当场打死他!”
科长黯然肃立,噤若寒蝉。
身后有一个人将那名战士带走了。
回到山顶温泉办公室,王国清书记怒气未消,立刻要通了悬圃县委办公室。
“我是蒋申远主任,你谁呀?”
“你这流氓,立即到五女峰来!”
“王书记?哎呀哎呀,我刚听出来,是让我现在就过去吗??”
“立刻!”
“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到你就知道了——总之,我要你马上来,迟了我要你脑袋!你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也别干了!!”
他怒气冲冲地摔下电话。
点燃香烟。
他确实吓得不轻。看上去,此时他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和发青。而身边的汪小琴远没有他那么害怕,呵呵,看来权力太大,坏事做绝,心里有鬼哈……
傍晚的时候,有人敲门,然后一个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王书记,我来了……!”
来者正是威风八面的县委办公室主任蒋申远。但此刻变幻无常的王国清书记气已消了大半儿。他叼着中华烟,只告诉蒋申远主任晚上参加“”的聚会。已经有许多老干部和忠实喜欢王国清书记的师生、民众特意从山下赶来。
然而最后他还是警告蒋申远主任:
“以后你这混蛋不要总是派人处处跟着我,让你的下属当心些!”
“是,明白了,王书记!”
……
普通的悬圃县老不信们与王国清书记见面难于上青天。呵呵,虽然王国清书记并非真正的“皇帝”,也不是神马国家领导人,但在悬圃县要想跟他见一面,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告状的人更是如此!
不过,王国清书记前不久却建立并资助了山下一个乡的“乡镇企业局xx”,却从未参加过他们的活动。
他好像是一个来去无踪、飘忽不定的隐形人。生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王国清书记的一个电话号码,却永远无法在电话里找到他。他的办公室电话有一个录音设备,每当外界有电话打进来它都能及时而准确地进行分辨,迅速甄别各种声音。
王国清书记本人有指令的,它会在几秒钟内立即接通,否则便予以排除。
录音机里有一个机械的声音单调地重复着:
“您打错了,请挂机……”
而今天夜里,王国清书记破天荒地准备在五女峰接见他的“xx”全体师生,并为他们举行一次宴会。
六点整,山顶电视差转台一号大厅灯火辉煌,映得天空一片炽白。
几十张餐桌上,摆满了从悬圃县运来的各种美味佳馐,冷热相间,热气腾腾,应有尽有。悬圃县少见的延边鱼子酱尤其闪着诱人的光泽,很远就能从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