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金老八的家属在外边又想方设法,从另外一些人身上打算救下金老八一条命。
而徐小权,正是金老八杀人的杀手之一,早在税务局长被乱枪打死的当天晚上案发时就被抓住,一直关在看守所里……
知恩图报,何况董明春还想回刑警大队。
所以,当金老八亲属、马双辽、马双通兄弟等等通过曲里拐弯的各种复杂关系,一步步花上钱,最后找到公安局内部的副局长阮涛帮忙时,阮涛虽然知道此事事关重大,非同小可,可是他手上有权,而且人家一次又一次偷偷送给他的那些rmb更是让他欲罢不能。因此,阮涛决定冒险试一下——直接放金老八风险太大,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他决定从侧面,想方设法让金老八命案的杀手之一徐小权越狱,从而改变这个案子的审判方向,至少可以让金老八从死刑改为死缓是有可能的。
他前些日子找到了董明春,暗示了要他利用值班时找机会给徐小权传递条子一事,董明春心里很清楚局里现在的状况,阮涛不说能主肖子鑫局长这个一把手的家,至少他的话在大局长那里是相当有份量的,而且许多人都知道,两个人的关系绝非仅仅是上下级那么简单,靠上这么个大树,孰轻敦重,不言自明。
阮涛昨天一上班就来到看守所,找的正是董明春。
“给我办件事。”
当时阮涛在门外招手把董明春从值班室叫出来,开门见山,不藏不掖。
“有事你说,阮局。”年龄大,关系又近,董明春也不称呼阮涛“阮哥”,也不便叫“老弟”,直呼“阮局”,这在局里也不多见。
“你找一下徐小权……”
阮涛左右机敏地扫视一眼,头靠近董明春,董明春心领神会,压低声音不知跟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最后,董明春点头:“你放心,我办。”
前后不到十分钟,阮涛就开车回局里了。
……
徐小权不想死。徐小权怎么会想死呢?
他的好日子才开始,算上今年他才39岁呀,虽说社会上称他“老徐”,可人并不老,年龄也就跟阮涛不相上下,人家混得那么好,他虽然不如人,可也比一般人混得不差什么,除了没有权力,应该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了——当初一咬牙答应金老八帮他杀苏大头不料却意外杀死了税务局长,为的不过是报答金老八这些年来给他的好处而已。他杀别人,自己却没活够啊。
他凭什么就会想死呢?
可是,让人抓进来了,案子一拖就久关在一个没有自由的小斗室里,是龙得蹯着,是虎也得卧着呀。
当初他还咬牙切齿地挺着,他心里明白金老八在外边不会不管他,可是,很快,就连金老八也被肖子鑫他们给抓进来了,希望就越来越小了……
这些日子他就在想辙,苦于无奈……
但是管教董明春神不知鬼不觉塞给他手上的那张小纸条,仿佛一下子给他困扰不已的大脑通上了电……
我靠,机会来了吗??
这天晚上午夜,大雪飘飘,朔风横吹,弥漫了山区的苍茫大地。凌晨时分,悬圃县公安局看守所东大院。
所有关押在这里的犯罪嫌疑人睡得正香,许多人正在梦中与家人团聚。
碘鎢灯青白的灯光照着看守所内,静谧无声,只有空旷的监狱大院边下边化的雪水淌成流,发出不连贯嘀嘀嗒嗒的轻响。
偶尔,高墙岗亭上担任警戒任务的武警哨兵的枪剌会寒光一闪。他聚精会神分辨近在咫尺传来的某种奇怪动静。任何一种微小的声音都会引起他的注意和警觉。倾听之后,确认并无异常,继续监视着大墙内外的一切。
突然,下面的号子里发出一声嚎叫,有人呼咚呼咚急切切地敲着厚厚的监号铁门喊叫管教,随着铁窗被用力地连续敲打,号子里熟睡的犯罪嫌疑人都被惊醒了,乱哄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武警哨兵立即警觉反应,枪弹上膛,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下面的监号,听到喊声的值班管教急匆匆披上大衣、手提戒具从值班室跑出来,打开监号大铁门,走进彻夜不熄、灯光明亮的监狱走廊,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喝问声。
“怎么回事?深更半夜谁喊什么!”
值班管教透过小镨窗口看到二号监室里面的犯人几乎都纷纷坐起来,命令:“躺下躺下,谁让你们起来的,全部躺下??——!”
“报告政府!徐小权蛋又疼了……”
“蛋疼?”
“是!”
一见管教来了,所有犯人闻声都躺下了。但里面仍有人翻滚哀嚎,正是那个徐小权。
“徐小权,怎么回事?”
“我、哎哟……我……蛋疼!……哎哟,疼死了……”
“你蛋……怎么又疼了……你蛋疼也得等到天亮领导来了再说啊,这深更半夜的怎么办?”
号子里,徐小权穿条衬裤弓腰坐在被窝里,双手捂着档部左右摇晃不止。
他偷眼看看小窗户上露出的那张管教脸,知道自己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他明白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