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黑。
一天一夜了,呵呵,老天爷保佑,他居然没冻死,居然熬药一样熬过来了,饿得两眼冒蓝光——但江老四仍然一动也不敢动。
嗓子憋得难受也不敢咳嗽,憋得屁吱吱的,肚子里头直咕噜……
呵呵!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一点东西,快饿昏了。
白天他透过瓦片看到外面仍然到处是警察,搜查的力度一点也没比昨天减小,反而又来回重点搜查了许多地方,个个拿着枪,挨户搜查,吓破了胆,现在他再一次侥幸又逃过一劫后仍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着不慎前功尽弃。
毕竟,他江老四是个军人,曾经的优秀侦察兵啊——根据经验,他知道警察肯定并没有撤走的意思,也没有人员离开村子,而那个新来的肖子鑫局长是总指挥的人,他们也许此刻正在什么地方研究怎么抓他??同时他也知道,一白天一晚上算是在这棚顶上混过去了,如果今天晚上警察再抓不到他,他自己说什么也要想办法逃出去了……
要是再不弄点吃的东西把肚子填饱,就是警察抓不着他,冻不死他,他也得活活饿死在房顶上,没有力气爬出天棚了。他同时担心,如果明天再搜怎么办??
而且那个出来撒尿已经看到了他的农民,早晚也是个事儿……
狍子圈随着白天的嚣闹过去,现在万籁俱静。
偶尔,有警察走过互相问话的声音……
怎么办?
肿么办哈——江老四在黑暗恐惧中一遍遍问着自己。
再等等。再等等。
他一遍遍安抚自己焦灼颤抖的心。
脑子里一个个紧张地过滤着所有在大国县的朋友、亲属、战友和自己以前结交过的熟人。他在盘算着,一旦自己今晚从狍子圈逃出去,就凭现在的体力,他也不可能顺利地逃出大国县去,而且,他的内心深处似乎还有一桩心事未了,不把那件他早就想干的事办完,他是不会轻易离开大国县的。
但是,盘算来盘算去,江老四觉得自己那些战友、朋友和亲属现在都不是他求助或藏匿的安全之地,警察也许会事先进行暗中监控,他们周边的环境以及一旦逃到他们那里,他们会不会接受他,帮助他,还是会揭发检举他??……这些,江老四心里都没有数。人心惶惶,人心隔肚皮啊,他转念又想,实在不行,逃出狍子圈后偷偷找亲属朋友弄点吃的,要点钱也行。
昨天他拚命逃蹿时,不知什么时候把鞋都跑掉了,脚被树茬子、地里的玉米高梁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