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以来,根据专案组的侦查来看,综合分析研究从南非方面反馈回来的有关情况,和调查所有受害者及其曾经参与组织“招工”的众多县市外事服务中心主任的交代,可以确定无疑于涛在南非开办的地下色-情场所有着严密的组织,四个助手连锁协作,统一调配,服务性质和价格对内对外都是一致的。
于涛可能一直都没有想到在南非有人会“动”他,所以在“俱乐部”被南非警方突袭后,他还一度以为这只是一般的社会治安案件,并找了一个朋友到警察局打探。
谁料,一天之后,其苦心经营的跨国组织卖-yin“俱乐部”即告崩溃。
于涛从比勒陀利亚出逃。
证据表明:在“南非海外实业有限公司”内部,管理者为“小姐”们提供统一的住宿地点和服务用品。“每个小姐都被编上号,并要学习管理制度,熟悉收费标准。一次服务中,小姐只能携带两只安全套。”
有受害者说,“俱乐部”的小姐工作时一律要穿裙子或者旗袍,穿长裤要被罚款。
在这里,正常的洗浴与卖-yin行为在记账时有着明确的区分,比如一次性行为和包夜就有着不同的符号标记。同时,于涛有着严密的防范措施。一是防止被骗到南非的妇女逃跑,二是防范她们私下里独吞客人给的小费,例如在客人与小姐进入房间后,经常有人隔窗偷窃或偷听进行监视等等……
而更为广阔和严密的防范也许更在于一种无形的关系。据称,按当地有关风俗习惯和法律文件,开办这种“俱乐部”是不允许警察随意进入检查的。如果不是冒死逃出,即使能够跑得出来也不知往哪里去,很快就会被于涛及当地的黑人朋友抓回去。那是十分可怕和危险的。
在前期调查核实材料时,多名受害者提到,有时候姜天军、赵铁成或姜x艳不在,三十多岁身兼数职的陈倩、栾小敏就是“俱乐部”的领班,她们的工作是接替主管为小姐们“排钟”,即按客人的要求来安排小姐。
“小姐们为了不‘上钟’,见到有客人来了会暗暗在心中祈祷,或主动讨好她们,”为的仅仅是能尽量免去被安排陪客的机会,“每干一次那种事,心里就痛苦得要死。因为我们从心里不愿意呀!”但是,许多时候这种厄运难以逃脱,在南非的日子里,十几名妇女通常一晚上都会上一两个“钟”。而服务所得却都进了于涛的腰包,直到最后逃出被警方解救,回国的钱还是家乡父母亲人想方设法筹借寄去的。
说起来真是悲惨!
每当谈起这些事,尽管受害妇女们已经回到家乡,然而脑海中依然不断浮现出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心中也依然会不寒而栗。难怪她们中许多人不愿意接受警方询问,经历过巨大精神污染和身心痛苦,回国后她们个个心情是矛盾的,面对警方的询问和调查,她们又想一吐为快,想告诉警方她们在南非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也想告诉所有姐妹不要再轻信骗子的宣传和承诺……
案情是前所未有的,十分恶劣和奇特。
6月27日,专案组得到确切情报:赵铁成在东阳出现!
在整个侦办过程中,虽然知道犯罪嫌疑人都是谁,但至今一个也未到案。不过,于涛、姜天军、赵铁成等人的照片就贴在与他们相应的案卷上,一天到晚地看,已经深刻地印在了每个人的脑子里,从上到下,过目不忘。
现在,重要犯罪嫌疑人之一的赵铁成终于出现了,验证了此前专案组的判断,令人振奋。张海山副总队长一接到报告,高兴之状仿佛过年一样,点上一支烟,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有具体的“抓头”了,兵贵神速,岂能放过?
这次,他和费永生副队长亲自带队,火速赶赴东阳。
曙光宾馆是一座始建于50年代的老旧俄式建筑,楼高仅4层。在它的后面,就是赵铁成的家,刑警们轻车熟路,一到东阳直奔此地。
情报说,赵铁成偷偷回来可能还不到几个小时,现在可能还在家里,一行人脚下的皮鞋发出沉重的声响走进去。张海山一行找到当地派出所负责人,简单介绍了几句什么,又高又壮的络腮胡子负责人飞快地望了望他眼前的两位外省警官,面露惊异之色。当管段胖胖的民警按照负责人和张海山副总队长的要求来到赵铁成家门时,赵铁成已成瓮中之鳖。
自以为已经逃脱南非警方的控制,天朝的风声已过,没想刚刚入境几个小时还是被刑警扑上门来,就在门打开的一刹那,赵铁成吓了一跳。
“你们……?”屋里有五六个人,有人问。
“赵铁成?”
刑警们盯住其中一个男青年反问,长期的亡命生涯,赵铁成感到厌倦的同时更感到孤独。
他越来越想回家,逃窜中,一个极偶然的机会他听说国内关于他们的事“风声”已过,他想念家乡和亲人的迫切心情一下子就好像火苗遇到风一样呼啦啦燃烧起来,不可遏制。有人说:大陷于市,小隐于林。赵铁成自知自己不适于林,只能隐于市。他匆匆离开南非回到国内后仍然行踪鬼祟,一路北上,目的本是回来寻个地方安全藏匿的,结果就跳进了专案组为其布上的“请君入瓮”之计。
他发现来抓他的警察对他还算客气,就决定先蒙混过关试一下,挺不过去呆一阵子再说。
“嗯……我是。”
赵铁成知道抵赖无用,只能低头认账。
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