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身上的热气正在慢慢散去,她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拖入水中,在自己眼前被人出手杀害,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连一点忙都帮不上,爱一个人,仅仅是爱吗,可是为何此时我爱她,却不及一个守护她的人,
“也许我真的不该碰她,”兰宫漠单膝跪在皮草地上,收回的拳头放在腿上,紧紧地抓着长衣,不敢再去触碰她一下,
柯剑与赵家兄弟见他不再阻挠,涌上前查看蓝焰的情况,娇小的身子被四个大男人围在中间,兰宫漠顿时被挤了出來,低着头一步一步地低着头后退,一语不发,只有双拳紧握,
此时的兰宫漠不知为何,他不敢再靠近蓝焰,也许是因为害怕,害怕这个女子会就此在眼前彻底消失,害怕她的消失是自己亲手造成的,
张太医被一群小太监七手八脚地抬了进來,跌跌撞撞地跑到兰宫漠跟前,抚了抚头上戴歪了的官帽,咽了咽喉咙中紧张的口水,点头哈腰地叫道:“皇……皇上……”
自己再药房里研究药理,突然跑來一群慌张的小太监,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拖了过來,只说去晚了会性命不保,也不知來这净灵房是给谁看病的,
兰宫漠低垂的面庞阴色朦胧,紧抿的薄唇只说出两个字:“蓝焰……”
张太医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却忽感颈后的衣裳被人扯起,脚尖猛地离地,就这样被人拎走,
拎他的人正是赵勇,此时柯剑与赵家兄弟也都已经让开,此时蓝焰最需要的,不是他们,而是能救命治人的大夫,
原本赵家兄弟手中有一个白色的药瓶,那是赵家寨独研的神药,在他们出山之时,寨中的神医交给他们的,并未告知药瓶中药丸的数量,当他们想将药丸给蓝焰服下时,却发现这药瓶中的药丸竟只有两颗,一颗给了司徒毅,另一颗是给了兰宫漠,
沒有了药丸,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太医身上,所以当赵勇看到张太医时,才会那般粗鲁地将他拎來,
张太医这才发现原來皮草上还躺着一个女子,只是从这女子的面色看來,已与死人无异,而当一个死人的嘴角还挂着微笑的时候,多少会让人觉得诡异,但当张太医看到地上的女子是蓝焰时,原本唯唯诺诺的眼中却猛地一缩,放下药箱扑一般地冲到她身边,其紧张的程度丝毫不亚于柯剑等人,然而当他替蓝焰把完脉,脸色却变得煞白,刻满了岁月沧桑的眼睛瞬间空洞,又不死心地在蓝焰的颈间动脉处摸了一下,只是已经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
柯剑等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张太医看,从他脸色的变化亦能猜到几分,待看到他眼中那死灰一般的神色,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整个净灵房是死一般的安静,兰宫漠则站在一旁,从缝隙里看到了张太医的表情,双目一闭,身子僵硬地转过身,
“将颜妃娘娘送回梅香苑,好生伺候,沒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能打扰,”在张太医说出诊测的结果说出來之前,兰宫漠遂先说道,声音虽平,却能听出其间的波澜和沉重,好生伺候,我的焰儿仍旧活着,
柯剑与赵家兄弟自然也看出了张太医眼中传來的信息,四人身上的杀意一齐迸发,整个净灵房都被这杀意笼罩,出了此处武功修为较高的兰宫漠与尚游等人,皆觉得头脑发胀,呼吸困难,不安地相互寻望,当听闻兰宫漠的命令,那些小太监与宫女忙上前想将蓝焰抬走,却被柯剑挥掌间震倒外地,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谁都不许碰她,”此时的柯剑就如同蓝焰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摸样,头低垂,高束的默发散下几缕,看上去是个沉默的人,而他此时不是沉默,是冷,杀人的冷,
跌倒在地上的太监宫女恐惧地往后挪动,原本以为这世上再也沒有比兰宫漠更能散发出这种死亡的寒意,但今日这四个陌生人的出现,彻底打消了他们这个错误的以为,
柯剑用眼角瞥了一眼被尚游带來的白铠护卫制住的黑衣人,又看了看赵家兄弟,与之了然地点了点头之后,弯下腰将蓝焰横腰抱起,不顾旁人的眼光,独自往外走去,
守在门口的护卫不知是自以为自己职责所在,还是脑子抽了筋,见柯剑竟敢动颜妃,抽出佩刀拦在他前面,大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里撒野,快些将娘娘放下,”
柯剑却只是目光朝前,一步一步地走着,此时沒有人能阻挡他带着蓝焰离开,除非他死了,
那护卫见镇不住他,干脆招呼了身边的人,扬刀冲他砍去,今夜听闻有刺客,说不定就是此人,
只是当他们的刀还未來到柯剑跟前时,一个熟悉的冷声响了起來:“让他走,”
说话的是背对着他们的兰宫漠,修长高大的背影孤漠萧瑟,如果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的代价,就是要她付出生命,那他愿意收手,今生只做一个皇帝,一个只为民不为情的皇帝,
有了他的命令,再也无人敢上前拦柯剑,
“焰儿,当初只开我,就为了今日这局面吗,你可知,只要你告诉我真相,我可为你付出一切,只为了能在你身边守护你,”这是第一次,柯剑将这个一直不敢触碰的女子抱在怀中,第一次离她这近,可是这样的拥抱,这样沒有间隙的距离,他不想要,
今夜的龙安殿格外热闹,殿外簇拥了许多后宫嫔妃,也不乏将军大臣,只是任他们如何叫嚷,如何使用自己的地位权势,守在殿门口的护卫皆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