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青邬阁关我什么事?
卡在喉咙的一句话正欲脱口而出,外面又响起了赵管家的拍门声:“翠花快开门,有急事儿!”
哎……
翠花把恰恰西、靓靓、岽彻、团团,全赶上二楼,拍拍自己的假脸,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打开门。
赵管家很急啊,抢先老板娘一步进门,把她拉到旁边说话,神色凝重:
“翠花,你的年假怕是休不成了。无名公子住在青邬阁,老爷从府里选了几个丫头供他使唤,可这位爷实在难伺候,谁都不满意,我看你乖觉伶俐,老爷也有意让你去试试。跟我走吧,一天算你一枚银币的工钱。”
“啊?让我去?”愣了好半天才把管家的话消化完毕,翠花指着自己的鼻子,嘴张成个o形。
“伺候无名公子,人家求都求不来的美差,你这丫头还不乐意怎么着?”赵管家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就走。
翠花满身冷汗,甩开他的手,躲到老板娘身后,伸出半个脑袋,哭丧着脸,用商量的口气说: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明天我还要去老板娘店里开工,可能也没时间……管家,您再去找别人试试看成不?”
见她这反应,老板娘和赵管家都很诧异,伺候一天就是一枚银币的工钱,多好的差事啊,何况那人还是风靡万千女性的无名公子,她怎么就跟要上断头台一样?
赵管家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
“翠花,你也别怕,无名公子脾气是怪点,但对姑娘家都是极好的,夫人房里的燕儿不小心摔坏了他的砚台,那可是稀罕的墨玉砚台啊,可人家重话都没说一句,只是让燕儿自个回府了,所以你放心,就算做错什么,无名公子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要真不舒服,我去跟老爷说缓两天让你过去也行,人家无名公子说了,要在青邬阁住一阵子,大不了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去伺候他两天,等你身体好些了再来接我的班,成不?”
赵管家如此低姿态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翠花要再不答应,连原本想拉她一起去见偶像的老板娘都觉得她不近人情了。
看了看一脸褶子,满目沧桑的赵管家,再看了看神情高深,不辨喜怒的老板娘,翠花纠结半响,是祸躲不过啊……
讨价还价一番,赵管家取得最后的胜利,牛翠花同志月底去青邬阁当差。
恰恰西他们不清楚无名公子的真实身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翠花也没再跟他们提起。
离月底还有五六天,她积极地利用这有限的时间,研究毛泽东战略思想。
研究了一晚,她豁然开朗,毛爷爷很有一套啊,特别是以下的abcd让她油然生出一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慨:
a:革命战争中,在强敌进攻面前,必须实行积极防御战略。
可不是嘛,既然逃不掉,那就勇敢点,去会会他,说不定他根本就认不出她呢?
b:没有事先周密的计划和准备,就不可能做到打有把握之仗。
还有五六天,足够她周密计划和准备了。
c:必须预计到最困难最复杂的情况,并把这种情况当作一切部署的出发点。
最坏的情况就是被识破,但她可以死不承认,装傻充愣,她最在行了。
d:在无把握的情况下,宁可推迟作战时间而不浪战,但又绝不容许以准备为借口消极避战。
这条简直就是醍醐灌顶,拖上几天是英明之举,但是不能逃,绝对不能逃,敌人还没行动,就自乱阵脚兼自我折磨,本来没暴露,一逃那不就全露馅了吗!
(理解错误啊闺女,想见见人家,何必拿毛爷爷来自欺欺人呢。)
*
第二天,翠花顶着个熊猫眼跟朱大婶上街买菜,朱大婶是个碎嘴,遇到那些三姑六婆,足可以嘀嘀咕咕不喝水说上一整天。
翠花心不在焉地听了半天,无非是刘家姑娘嫁了个酒鬼,王家小伙娶了个悍婆娘之类的废话,听得实在没劲,她只好自己提着篮子翻菜。
正捡了几颗大白菜,忽听对面街头噼噼啪啪一阵鞭炮响,跟着便是乒乒乓乓震耳欲聋的锣鼓声。
她还当有人家办亲事,不由抬头望了一眼,只见对面街角拐过来一队人,敲锣的在前面开道,打鼓的在旁边助威,中间一辆油壁大车,随行几十人,足把整条街都霸占了。
朱大婶不愧是朱大婶,转眼就打听到了确切消息:“赵大善人好容易请动了无名公子去赵府赴宴,看这阵势!和嫁新娘子似的!那车里坐着的就是无名公子了吧?”
众人一听传说中的无名公子就在车里,索性一拥而上,挤在路边卯足了劲探头眯眼望,只盼车窗上的竹帘能稍稍露出一道缝,让他们能看清里面人的模样。
翠花本能的想躲来着,奈何朱大婶就是不放手,生猛地拽着她一路挤到最前面,所过之处满地狼藉,满耳闻呼痛声。
那长车停在赵府前,车门开了,一道修长人影慢悠悠下了车,一时还不急着进赵府,倒是回头看了一眼。
他面上套了半截青铜面具,看不清面容,姿态倒是大方的,还冲人群挥了挥手,朱大婶的尖叫声炸得翠花耳朵差点聋掉。
回到凤来小馆,那一整天朱大婶都很不冷静,见人就抓着说她见到无名公子了,果然是人中龙凤,俊美似神仙。
天知道他脸上根本戴着面具,能看出俊美似神仙才有鬼。
老板娘听得心动不已,因朱大婶还处于狂热状态,她只好过来问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