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景木的声音带着嘶哑,他缓缓的睁开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时何时何地,他只是下意识艰难的抬起手,遮住突如其来的光线。
“嘶~”
景木扯动着背后的伤口,这才发现自己正伏在一个瘦弱的背上,因为身高和体重的缘故,他一双腿的大部分还拖在地面上。
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
“云-澜?”
没有人回答,沉重的脚步声依旧在景木的耳旁回想。
“云澜你听见我说话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脚步却依旧一步步的,机械式……
景木彻底明白过来,云澜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这完全凭着一股信念,或者是本能在背着他走。
这样持续下去,会相当的危险。
顾不得背后的伤,景木双手撑在云澜的肩膀之上,剧烈的向右一扭动身体,两人的重心一个不稳。
“碰!”
双双的跌落在地上,景木垫在下边,背着地,他咬着牙闷哼了一声,脸色一片苍白。
直到这时,云澜抓着景木的两手才放了手,终于彻底的昏了过去。
云澜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已经一片夜色,戈壁上空原本明烁的星空因为磁风暴的原因,变得模糊而遥远。
她甩了甩头,感受着全身骨骼发出抗议似的□声,意识才彻底清醒过来。
等等,景木呢?
她记忆的最后一幕是背着垂死的景木艰难的行走着,然后,眼前一黑,就彻底没有印象了。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如果她是在这倒下的,那么景木一定在附近,她要出去找找。
但是,近乎虚脱的身体,怎么也撑不住云澜站起来。她试了几次,都重重跌落在原地,最后一次,被一双手扶住。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终于制止了云澜的动作,她僵硬了一下,缓缓吐出一口气,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滑下“你还活着啊。”
景木沉默了一下:“如你所见。”
“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死在我前头。”云澜声音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被撕裂,一滴血珠溢了出来。“亏我刚刚还以为你被野兽拖走了。”
景木扶着云澜坐下,从一旁拿出一支营养液递给云澜,故作一本正经的说:“没有野兽敢拖走我。”
“咳咳!”云澜刚喝第一口,就差点被景木这话给呛了出来,这冷笑话讲的着实有水平。
景木从一旁拿出急救箱,找出针筒和药液,熟练的将药液吸入针筒之内,然后拉过云澜的手臂,对着血管推了进去。
不久,云澜的视线模糊起来,沉睡之前听到景木模糊的声音--
“你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等你醒来再说。”
景木将睡着的云澜缓缓放平,看着她光着的血肉模糊的双脚,拿起急救箱走到她脚前,蹲下来,开始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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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阳光灼热的不像这个季节。
满眼的苍凉之中,两个人,不,确切的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在戈壁滩上行走着。
“我想知道,你身体到底是身么构造的?”云澜趴在景木的背后说,前几天还是奄奄一息,一副随时要死的样子,现在居然已经能够背着自己,走一整天气都不喘一下。
她起初还不信,后来还是景木经不住她的啰嗦,在上药的时候敞开后背,原本被机体碎片割伤的伤口,已经结疤了。
“这个问题放在你身上,我也同样想知道。”明明用了现今条件最严格的消毒,最好的药,但是云澜的双脚除了没有继续恶化之外,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我的伤口其实没什么,只是看起来可怕罢了。”
没什么吗?
脚上没有合适的鞋子,裹着几层破布,将他背着走了近两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