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得承认,徐家姐妹脑子不够好使,但身子骨却是崔琰羡慕不来的——全身湿透,还被夏末微凉的小风吹了半刻钟,徐家小姐回家居然什么事儿都没有,换了衣裳便跑到母亲跟前诉苦去了。
没过多久,徐二公子也翩然到来,袒护妹妹之意溢于言表,徐夫人欣慰之余很快便被亲生儿子说服,立即写了求见皇后的折子——毕竟她要声讨的是苏家二公子以及崔家兄妹,再顺便给长子上点眼药。事涉三大世家,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徐夫人还没瞎到一概无视,因此折子的语气不仅恭敬还十分委婉。
徐夫人获准进宫的当天,趁着世家公子们聚会崔珩不得不赴约,乔浈派了乔睿请了崔琰过府说话。
弄琴刚替小姐撩开车帘,崔琰便见到乔浈正喜气盈盈,伸着左手打算亲自搀扶自己下车。老实说,
她全没把昨天开解乔浈当成件功劳来看:自己前两辈子劝解的男人女人不计其数,不是也没捞着个好结局吗?
故而崔琰十分坦然,抓着乔浈的手稳步踩在地上。
乔浈直抒胸臆,“昨晚我没睡着,想你想了一整夜。”
崔琰笑道:“果然,您今儿都有黑眼圈了。”然后以手指轻点在国师眼下,“一会儿帮您处理一下。”
虽然没能得到理想的回答,但能换来肌肤之亲,乔浈也认账得毫不勉强,牢牢牵住心上人的手道:“去我卧室吧。”
二人此番对答一出,弄琴已经转到马车之后与早就下车的庄老板凑在一处——这恰好是乔浈与崔琰的视线盲区。
而乔睿东张西望了一圈,发觉自己兄弟早都躲得老远且已经装死好一会儿,却没有一个肯上前解救他……忽然想起昨天被成郡王~操~练得太狠如今仍在梦乡中的二皇子……他恰是个绝妙的借口!
乔睿刚开始悄悄撤步,崔琰忽然回头瞄向了他,“你要是不在,我都不习惯了。”
乔浈也转过头来眼睛一眯,乔睿没来由地双腿一软,“主母,小的服了!我给您跪下还不行吗?”
崔琰咯咯直笑,挽住乔浈的胳膊一断一断地解释道:“谁让国师太冷淡太严肃,我不好意思总是逗他,就只能指望你了。”
乔睿还没作答,乔浈已经迅速接上了话,“尽管逗我没关系。”崔琰一直都爱调侃人,如果碰上个心胸狭窄之辈,非得因此妒火中烧,吵得家宅不宁不可。
崔琰闻言抬了头,双眸璀璨,脑袋还在乔浈胳膊上蹭了蹭,“真的?”
乔浈头回觉得自己身上的衣衫如此碍事,“当然,你尽管随意。”
二人开开心心地相伴走远,刻意落后一段距离的乔睿终于可以默默抹掉额头的冷汗了,却不防被人轻轻一掌拍在肩膀。
乔睿手腕轻巧地一个翻转便紧紧扣住了那只手,他这才侧头瞧向身后。
庄老板无奈地看着他,“有劳乔大人找个地方——既不耽误我家小姐吩咐,也看不见且听不见咱们不该知道的事儿。”
乔睿沮丧道:“要是有这种地方,我还会在这儿站着吗?”
在大晋,没有亲近血缘关系的未婚男女又不是探病之时,那么踏进彼此的卧室,也是有特殊意义的:表示女方并不反对男子的抚摸甚至亲吻。
果然,刚踏进房里,乔浈便回过身来把崔琰抱了个满怀,双唇凑在她耳边,“我离不开你了,只要见到你便觉得欢喜。”
崔琰忽然觉得……国师大人开窍了。至少今天这两句甜言蜜语,不仅内容靠谱,还让人听着舒坦。她眼笑眉飞道:“我可真荣幸。”
乔浈再次稍稍失望,这回答依旧不怎么符合他的期待。
谁料崔琰又问道:“下一步,难道不是该吻我了吗?”
乔浈心头一热。
两对柔唇再次贴在了一处,这回崔琰就配合多了——其实~湿~吻,你尽可以理解成对方用舌头替你清洁了一遍口腔,而能否把这种类似于“刷牙刷牙床顺便刮舌苔”的举动上升到享受这一层面,就十分考验男人的功底了。
万幸,国师大人是个“光练不说”的实干派,言语一点也不花哨,但技巧实在是……乔浈的确有自傲的本钱!
心上人从被动接受到主动回应,乔浈大喜,也无暇思量更多,立即紧紧贴近来了个梅开二度。
就在两人嘴中纠缠得难解难分之时,崔琰猛地推了把乔浈,上气不接下气中还带着几分埋怨,“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主动认输怎么啦?好歹她智商正常,绝不会跟据说身手很棒的国师大人比拼肺活量。
乔浈几乎不可察觉地脸上微红了一下,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心中却道:时机刚好,不然他下面彻底抬起头来,丢脸的就是自己了……
崔琰前去侧间重新梳头,乔睿见缝插针把这一会儿收集到的情报交给自家九爷——府里人如今都知道,九爷和主母公事上共同话题反而更多些。
乔浈看到徐夫人进宫向唐皇后诉苦时,崔琰归来,随意地往乔浈手上的册页上瞧了一眼,还点评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真不信徐家家主会放弃徐昭。”
“正好借此磨炼一二。”乔浈接话道,“徐昭的生母心也太大了,自不量力地想借着拿捏丈夫控制整个徐家。”
崔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她死得不冤啊。”
“确实不冤,但徐昭的继母却是恩将仇报。”徐昭的生母一辈子施恩的对象也没几个,偏偏就被用心照顾了二十来年的庶妹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