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暗部的探子便传来消息:安王卧床休养,先后有两位“相公”服侍得不够尽心,被大怒的王爷打了板子赶出王府了误惹妖孽吸血鬼。
有嫌疑的全都扣住,没问题的夹杂着自己心腹一起放出王府,这样撒网捉鱼,总会有所收获:打算算计安王或者对他别有所图的人八成会出手联络这些放出来的男宠。
“安王果然雄心壮志,早有准备。”崔琰看过暗部的情报,故而有此一叹。
乔浈道:“他能独当一面,我也能放心离京。”
“出京?”前两世,国师大人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都没离开过京城半步。
乔浈答道:“亲眼去北面看看。”
北军、东北军与西北军可都算“北面”,崔琰想了想,还是诚恳道:“总归是眼见为实。我家还算好的,估计东北军是辽王的自留地,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北军喝兵血,军械老旧之事你得心里有数,不然谁冒着杀头的罪名私贩手弩?你去时一定得多带些人。”
乔浈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迫在眉睫,我才得亲自去整顿一二。”
半个月之后,正北、西北与东北都有小股骑兵接连犯关,开始也只是试探性质的接触战,之后规模渐大,频次渐多,当自家新式手弩及时供货,完成了订单上八成数量的时候,崔珩打了报告,请求陛下恩准兄妹两个返回西北。
皇帝痛快准奏。他再想削权除藩,也不会不合时宜地在临战当口发作。
崔家兄妹离京,乔浈、二三四三位皇子、唐家兄妹、徐昭以及辽王世子全都到场,安王因为“演戏”需要,不好出现,还偷偷送了封亲笔告别信,里面主要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并发誓今后一定苦练~叫~床技艺,定要叫出让九婶记忆深刻、欣赏不已的一流水平。
崔琰还没看完就乐了,“安王当真有趣,他怎么知道写这些不会惹我生气?”她还拿着这封信在乔浈面前显摆,“多情深意切啊,我比你有人缘呢。”
话虽如此,其实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人家贵为亲王,为啥不惜脸皮地讨好自己,还不是看在自己这个国师心尖子的身份上?
送别时,徐昭也特地表示,后勤补给一事他会尽力,至少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定会及时传消息到西北。
崔琰结交徐昭也正是为了能让他有这样一个表态,毕竟崔家在文臣集团内部影响力十分有限。
匆匆回到西北,见过母亲,天色尚早,崔琰梳洗过后便拉着二哥,带着庄庄和侍卫们直奔自己的军械研发制造所。
门外有五百人守卫,内里一切井井有条,规章制度也都按照她当时的吩咐一丝不苟地执行——足见父亲和大哥对这个新兴部门有多重视冰山总裁,靠边站!。
崔琰面见过工匠头领和副头目,巡视了工坊还亲自验看了几批新货,最后还拿走了这些日子的配方、库存以及生产记录。
二哥崔珩完整地跟了一路,默默记下妹妹如何行事,看着她亲口吩咐庄庄带着整箱文书回府,兄妹俩这才一起奔向郊外大营——将来崔琰出嫁,定居京城,位于西北的这个核心部门必然要交到崔珩手里。
一路上,崔琰又抓紧一切时间,跟二哥交代了很多自己的独门经验,还说出了最为核心的配方中几种材料的配比范围。
总之,只要是她有的,都可以不需要任何代价地转赠给二哥。
前两世不知为何没有穿越之前的记忆,她只知道自己天生早慧,还坚定地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跟周围的人和事都有种疏离感,莫名其妙地不想和家人亲近……也只有二哥靠着颗火热的心和无微不至的关照和爱护把自己那层厚实的保护壳融化了、捂暖了。
也许崔珩不是崔琰生命的最大意义,但也是她最宝贵的精神支柱。这也是为什么当她的前夫们害死二哥时,崔琰会想要不顾一切地报复。
赶到大营,在帅帐里,分别数月的父女又见了面。
看着自己的嫡子嫡女,秦国公崔逸感慨良多,一时不知从何开口。
珩儿在琰儿心里,地位要高于他这个亲爹,崔逸对此心知肚明,却也无可奈何:女儿幼年时性子沉闷,他关心得不多,等到她大放异彩的时候再来补救又完全来不及……不过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忠于家族,家族就要给她最大的回报。
思及此处,崔逸对崔琰全无保留,把族老们和他这个族长的意思说了个明白。
崔琰十分惊讶,要知道前两世她都是花费了极大代价才换来家族的鼎力支持,而这一世她还未曾开口便得到了之前梦寐以求的允诺——果然实力才是硬道理。
她扑哧一笑,“原来,爹爹也被我的手弩震到了吗?”
崔逸笑了笑,“两轮齐射下去,正冲锋的那群野崽子们纷纷落马,吃了狗啃泥,眼见着就没活路了——不光是你老子我,连身边的将官们都跟着吓傻了。”
崔琰翻了个白眼,“连马都没留下吗?”
崔逸轻咳一声,“孩儿们兴奋坏了。”
“手残没药医!”崔琰故作沉痛道,“也太败家了!”
崔逸含笑应道:“爹爹知道了,一会儿就教训他们。我闺女天纵英才,说什么都是对的。”脸上慈爱和欣赏更是一目了然。
父女俩再不用装字母活活演上一出“父慈子孝”来,崔琰也不顾营帐内外还有数十守卫心腹在,直接坐上她老爹的大腿,还勾着人家的脖子,撒娇道:“这个我爱听!爹爹再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