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来犯,皇帝与国师这对至尊兄弟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却发出了同样的心声:操,还真敢趁火打劫!若是唐皇后与崔琰能听到各自丈夫的心里话,也会心有灵犀地一起翻个白眼:船都弄沉了两艘,还提什么敢不敢。
男人对自己地盘具有与生俱来的极端独占欲,女人总是很难感同身受。不过,看着丈夫那难看的脸色,崔琰便想尽力调节一下小浈浈的心情,“东军那边又不是没缝的蛋,这种好机会不会把握,还配当东平王吗?”
东平乃是众多岛屿组成的小王国,其民众长相和风俗十分接近地球上的拉丁民族。换位思考一下,像金台、伊夏和东平这样地小物薄、无法自给自足的国家,不出来劫掠,大约是过不下去的。
所以东平杀过来,乔浈最多就是觉得“狗改不了□”,他真正恼火的是东军重组了这么久,皇帝布下了自己的亲信,其他几个世家为余下的位置争斗不止,如今依然是一盘散沙,几无战斗力可言。偏偏东军乃是皇帝的自留地,乔浈于情于理都无法插手……
再往深一点说,乔浈这些年行事确有“甩手东家”的作风,政事军事大多数情况下都不开口更不动手,一直冷眼旁观皇帝与太子,静等他们犯下无可饶恕的过错——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太子再怎么闹腾都不能伤及国本。
考虑了如今东军的局面,乔浈总感觉太子恐怕要玩个大的……可太子要是真玩脱了,按照皇帝护犊子的程度,收拾残局的也只能是国师。乔浈把自己的想法跟媳妇一说,崔琰沉默片刻,才道:“太子只要没兵权,就闹不大。”
乔浈很是认同,但眉头忧色不减。
崔琰很能体谅丈夫复杂又郁闷的心情,想了想又问,“你是担心太子牵扯上唐家吗?”东军输了,想赢东平就得指望唐家的海军。她有必要打消丈夫不切实际的梦想,“唐家可是太子的母族。”
“我知道。”乔浈尚算认命,“既然阻止不了,就静观其变吧。”
前两世里,无论遭遇什么,乔浈也只能独自舔伤。这辈子多了个关心他还能开解他的妻子……所以乔浈的心情其实并没有崔琰猜想得那么糟糕。
来西北除了探望娘家亲戚,也有不少公事。
乔浈之后便忙着应酬——嫁到此地的宗女数量不算少,作为族长有责任关心她们的生活。而且宗女们的夫婿以及子女地位不低,国师看在老婆儿子的份上,也不能不给这些西北土豪地头蛇面子。
当然,经历了结婚生子,国师魅力依旧逼人,却还变得温和又有耐心,惹得宗女和宗女的家属们背地里议论纷纷:果然男人久旷是要出变态的。
听说此事的乔浈也不生气,当晚搂着老婆的时候大大方方地承认:“事实如此嘛。”
随后的甜言蜜语更是肉麻,害得大宝浑身哆嗦,结果他自觉主动地钻进了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耳朵、搓着鸡皮疙瘩的同时,心里却对这辈子的老爹更添几分亲近:娘,你给儿子换了个好爹呀。
乔睿、乔仲枢也没闲着,他俩按照乔浈的要求整理了西北暗部密探系统。
只是崔逸怎么可能乐意暗部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布眼线发展势力?哪怕暗部之主乔浈就是他的女婿。
万幸乔仲枢与崔珩私交极好,半问半猜地获得了不少一手消息,再加上暗部众人事事处处小心谨慎,在没有触及崔家任何底线的情况下圆满完成了任务。
而且,作为给岳父和两位舅哥的谢礼,如果将来崔家拿下伊夏的地盘,乔浈会劝说皇帝把这些土地划为崔家的封地。
显而易见,综合前两世崔珩那傲人的战斗力,这辈子只要他没早英年早逝,京城里的妹妹也没被人当肉票拖后腿的话,没有北军联动支持,啃下伊夏一半领土都不在话下。
在暗部事项全部完成,崔琰也在老家考察过几位二哥推荐来的英才之后,一家人决定返京。分别时,看着依依不舍的崔逸与大宝、崔珩与崔琰,乔浈忙上前道:“以后我们会经常回来住一阵子。”
在大晋,出嫁女常回娘家不鲜见,但是能允许老婆回了娘家一住半个月甚至一个月,就足以说明这当女婿的宽容程度了。
此言一出,崔逸与崔珩笑容瞬间真诚了不少。乔浈从岳父和二舅哥的“魔爪”下换回了老婆孩子,赶紧带着家人属下启程回京了。
望着国师前后左右都有重重骑兵拱卫的车队渐渐远去,崔逸笑了笑,跟儿子说道:“你们这妹夫倒是个实诚人。”
可坐在马车里的“实诚人”一点儿都不荣幸:老婆和孩子在西北都比在京城更开朗更自在,国师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这是其一,而其二……在老婆娘家这一个多月,夫妻俩“深入”交流的次数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要不说自家人知自家事儿呢,一看丈夫那“求调戏”的幽幽小眼神,崔琰立即投怀送抱,笑嘻嘻问,“想要我了?”
乔浈眯起眼睛,享受着妻子的抚摸,“想得都忍不住了。”
在角落里吃软糕的大宝险些噎个正着,心里默默抱怨:我还在这儿呢,你们脸皮也太厚了!
夫妻两个正腻乎得来劲儿,也不忘用余光关注一下儿子。瞧见大宝粉红的小脸蛋,崔琰不由笑道:“咱儿子心里恐怕在骂咱俩不要脸吧。”
乔浈满不在乎道:“咱们要脸的话,他从哪儿来?”
大宝败退,无奈地垂下头:不理你们了。
回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