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言辞如此朴实无华,乔浈说话时也没有一丝笑容,热恋中男人该有的炽热和爱慕就更无从提起。天机大人此时像个业余演员一样,正硬邦邦地背着台词。
崔琰啼笑皆非,“劳您挂念。”
乔浈认真道:“你不信我的话。”
崔琰肃然,“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您。”
乔浈想了想,才道:“虽然有些突兀,但我希望咱们可以试一试,至少我对你会比我那两个侄子更好。”
瞬间被戳中软肋的崔琰心中长叹:您真的不用这么犀利。
见崔琰不语,乔浈又道:“我不会逼你。”
前两世崔琰和乔浈打过些交道,但也仅止于泛泛之交,这一世与国师见面即表白,实在是“世事反常即为妖”。可是国师地位尊崇且超然,他的要求即使是金銮殿上高座的那位也要尽可能予以满足。而干脆又直白地拒绝他,那得需要多充足的理由和勇气?
崔琰思来想去,觉得国师大人怎么也不会霸王硬上弓,自己前世的所作所为乔浈必然看在眼里,装模作样也没必要,于是坦诚道:“我只是觉得太意外了。在我眼里,您不食人间烟火,而我却是个欲~望~深重的女人……真怕我有意无意会~玷~污了您。”
乔浈竟然笑了,淡褐色的眸子此时异常澄净,“我很乐意你~玷~污我。”
崔琰也笑了,这笑容真比初夏的阳光更明媚怡人,“如您所愿。”
乔浈从崔琰手里拿回那枝牡丹,替她仔细簪在鬓边,在他眼里当然是人比花娇,然后满意地牵住崔琰的手,“回去吧。”
乔浈感觉崔琰并未抗拒,便顺势与她十指交握。而身畔之人手心沁凉,崔琰思绪也跟着飘得远了些:夏天摸着很舒服,冬天可就悲剧了啊。思及此处又觉好笑,自己可千万别一语成谶了。
二人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崔琰悄悄撤回自己的手,向乔浈嫣然一笑,便回了她二哥身边,摆明了并不想在人多嘴杂的地方和他牵扯太多。
大晋固然风气开放,但即使订有婚约的男女也不能无视场合随意亲近。乔浈也未计较,坐了乔季桓让出的主位,默默喝了几杯就此告辞。
国师离开,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言谈行事也自在许多。因为崔琰和国师独处过,回来时鬓边还多了枝牡丹,席间公子们便“规矩”了不少,也不再缠着她不放。崔珩也跟着沾光,不必再扣着张温文尔雅的面具时刻笑脸迎人、虚与委蛇了。
至少在此时,这兄妹俩还是挺感谢乔浈的。
散席坐到马车上,崔琰便把牡丹揪了下来,拿滴了薄荷油的手帕捂住了鼻子。
二哥见此,很不厚道地笑了,“怎么不说此仇不报非女子了?”
崔琰闷闷道:“惹不起啊。”
崔珩好奇道:“国师极难对付?”
崔琰摆了摆手,“乔家的国师确实有独到之处。看起来好像是皇族里皇帝第一,国师第二;其实,皇帝在有些时候也得看国师的眼色。”毕竟当了两次皇后,乔家最最隐秘的阴~私和□,她自然有所察觉,“乔浈是个全方位无死角的……绝好防护罩。在他没明明白白地表示对我失去兴趣之前,皇子们就不敢妄动;顺便,我也想请他干涉一下,不要让公主或者郡主嫁给二哥你。”皇帝把女儿或者侄女指给崔珩,可绝不会希望这夫妻俩能好好过日子。
崔珩沉默良久,“你不必……”
崔琰打断二哥道:“乔浈这人,我不喜欢也不讨厌,毕竟咱俩初来乍到,肯定得借着他这棵大树下面的荫凉。只是相处而已,又不吃亏。”前两世,乔浈最惹人诟病的地方也不过是清冷高傲,偏偏这位国师大人还真有高傲的资本,无论实力还是相貌——虽然后者崔琰一直体会不出来。
崔珩也忍不住调侃道:“国师大人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二哥,你还不知道我那毛病么。”这个被她自己定义为“面部审美缺失症”的毛病不知给崔琰省去多少麻烦,她只是分辨不出容貌的美丑,但不影响其他判断,譬如神情的变化之类。崔琰信誓旦旦才是天下最帅。”
此言一出,兄妹俩笑作一团。
乔浈回府时,心情不错,换了衣裳踏进书房,玉烟像以往一样上前倒茶——见到原版之后,再看这替身,只觉得粗拙碍眼。
乔浈坐回躺椅,轻声道:“来人。”
一个清秀且未完全脱开稚气的少年出现在门外,恭谨道:“九爷。”
乔浈抬手一指玉烟,“送走。”意即替玉烟赎身,送她离开京城之意。
九爷的心腹,之前的紫衣人乔睿因为老婆临盆而休假回家,今天当值的少年误以为这句“送走”乃是“从哪来回哪去”之意,便把玉烟又送回了~青~楼。
也该是乔浈有此一劫。
却说像赶场一样参加了若干应酬,见过了绝大多数来京等待联姻的世家公子和小姐之后,兄妹俩圈定了些可以多多来往的朋友,同时得了情报和自家指示的世家嫡长子们纷纷递了拜帖来,专为见识以及求购新型手弩。
既然是做推广,兄妹俩干脆请几位重量级的世家嫡子汇聚一堂,现场演示新版手弩的性能——结果毫无疑问,射程、射速、精准度以及耐用性都胜过北军的手弩不止一筹。
消息迅速传开,而订单纷至沓来。毕竟是军~备,实在不是随便哪个世家都能买且都能用的。而起具体事宜也需要买家们亲自前往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