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毛接连的冷嘲,单思华也懒得去理会,转而将目光移向人群外面,循声凝望着,期待能看见自己熟悉的身影。
随着长毛的话音,一个身影出现在人群前面,随即发出一声惊叫:“阿华?”
毫无疑问,刚刚进来的问话之人正是阿格,他乍见是单思华被围在中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顾不得缠着绷带的手伤,冲动地一把将单思华瘦小的身躯搂在怀中,直接给了一个大大的熊抱。那情形就像是一对失散多年的兄弟,突然在他乡不期而遇,热烈的程度令众人当场傻眼。
特别是留着一头长发的年轻小伙,一下子没有回过神,竟然嘟哝道:“你们认识?”,听语气,好像在说梦话。
被阿格紧紧抱住的单思华有些透不过气来,他按捺住满心的狂喜,一把推开阿格的头,认真地打量起阿格。
都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才分别不到三天,阿格的一头黄发已经被剃了个精光,更显得脸上的杀气腾腾。不变的依然是双眼透射出的冷冷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人的灵魂。
惊喜交集的单思华注意到,阿格受伤的那只手臂上,有刚刚才缠上去的洁白的绷带。他忍不住问道:“你的伤口好了吗?”
“没事,刚刚才拆了线,已经算是痊愈了。”阿格将缠着绷带的手臂挥了一下,爽朗地笑道:“本来我说今晚就不用缠这个碍眼的东西了,但是那个女医生非得让我多缠一天,说怕感染。”
“阿格,这个是你朋友吗?”长发小伙这下总算是看明白了情况,抓住机会赶紧插了一句。
“废话,当然啦,他就是我给你们说过的连砍三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阿华。”阿格头也不回地介绍道,语气中充满了自豪的味道。
“原来他就是阿华,怪不得这么激动。”
“还真的看不出来,他居然敢砍人家三刀,连眼睛都不眨。厉害!”
“恩,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听着人群里面此起彼伏的“啧啧”议论声,阿格脸上洋溢起自满的神色,单思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而长发小伙则是表情丰富,呐呐着说道:“阿华,意思,刚才有点语言冒犯,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对了,刚才你好像在说什么?”阿格恍然大悟似的扭头看了一眼长发小伙,接道:“你该不会是想耍耍他吧?”
“算了,没什么,他之前也不认识我。”单思华见状,大度地将刚才的不愉快一笑而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刚才长毛也没有做出什么大的动作,轻轻的拍一下脸其实也没什么。
阿格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岂会看不出个中奥妙?
见单思华憨笑着说出此话,阿格也跟着笑道:“还好我回来的快,要不然你肯定被阿华放倒在地上了。你们不要看他瘦小,他爆发力超强,还有,你们千万不要被他憨厚的外表骗了,他耍起狠来,连我都自叹不如。那是绝对的冷血!”
接着,阿格又拍了拍长发小伙的肩膀,替两人作了简单介绍。长发小伙叫阿布,因为偷东西被送到这里来,原来是这间工棚的仓霸,因为阿格的到来而把位置拱手相让。
得知单思华就是南田工业区近日疯传的三刀仔,阿布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由分说地让单思华睡在阿格旁边的铺位,他自己则往里面顺延到第三个铺位。
单思华也没有推辞,他知道,这里面的人都比较耿直,说一不二。如果自己假意的推辞几句客套话,反而显得太虚伪,恭敬不如从命,自己也落得舒服。
重新安排了铺位后,其他人也回到各自的位置,工棚里面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令单思华想不通的是,这个阿布怎么会把仓霸的位置拱手相让呢?他和阿格是什么样的关系?
通过交谈,单思华很快搞清楚了这些情况。原来阿布在被送进来以前,一直混迹于南田工业区一带,对阿格略有所闻,非常羡慕他的马仔生活,对于阿格这样的人一直是崇拜有加。
凤凰山飞机场开工也有一段时间,阿布是最早被送到这里来的。因为被送来这里的人非常复杂,多半都是短期的临时工,来来去去的换人十分的频繁,时间一长,阿布就做了这里的仓霸。
阿布本身是一个惯偷,其特殊的身份注定是被社会上的人看不起的,所以在见到阿格进来的第一天,便将位置让给阿格,说只有阿格这样成天在刀口上生活的人才真正配得上这个位置。
“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被释放?”听完阿布的阐述,单思华忍不住插了一句。
“因为我的时间比较长,还要在这里呆一年才能够出去。这里有好多人都和你一样,是临时的,做个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就被释放了。”阿布解释道,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愁云紧锁,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得意之色。
原来如此!单思华听得频频点头,转而又满含疑问地向阿格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被送到这里来了?那天晚上打你电话没人接,之后就一直关机,把我都急坏了,也不知道你到底去哪里。”
“哎,说起来这事真的是太巧了。”阿格也是长出一口气,叹道:“本来我打算第二天就向李老板告别,结果在那天晚上接到一个老乡的求救电话,说是出了点事情,要我马上过去帮忙。我二话没说,提起东西就赶到出事的地方,谁知道中了对方的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