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华倌,这么多年沒见,你比以前成熟了好多,说出來的话也像一个男人。”范文斌由衷地感叹,拿欣赏的眼光不断在单思华身上打量。
单思华淡笑着谦虚了几句,然后问到今天來这里的主要目的。
“范叔叔,你知道我爸爸那么晚去老屋,就是因为我以前的那些奖状忘记揭下來。我想问问看,你当时有沒有看到我爸爸手上拿着什么纸张之类的东西吗?”
听到单思华提起奖状,范文斌稍作思索,猛然顿悟道:“对,你爸爸当时手里确实拿着几张纸,好像就是你说的那些奖状。”
“那那些奖状在哪里?你有沒有帮忙收起來?”单思华急不可待地追问一句,满脸充满期待。
“那些奖状很重要吗?”见单思华露出的期盼之色,范文斌不禁反问了一句。
单思华用力点点头:“那些奖状是我爸爸的精神支柱,当天晚上就因为去取那些奖状才受伤的。”
范文斌闻言,面露难色地接道:“这么说,你这次回來就是为了找那些奖状?”
单思华忙不迭地点头,范文斌的脸色则更加难看。
“怎么了?范叔叔?”见此情景,单思华有种不好的感觉,忍不住再问道。
沉吟片刻,范文斌终于咬咬牙,毅然回道:“华倌,你说的那些奖状已经被我扔掉了。”
果然是这样!
“你扔在哪里?快带我去找。”单思华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面露焦虑。
“沒用的,已经找不回來。”范文斌低叹道:“当时你爸爸出于深度昏迷,手里紧紧捏着那些奖状,医生取出來看见上面沾满血污,就随手扔进了医疗废弃桶里面,还怎么去找?”
单思华闻言脸色大变,一下子瘫坐在桌边。
完了,爸爸视为命根子,并冒着生命危险取出來的奖状,最终还是消失不见。
“华倌,对不起,早知道是这样,说什么我也帮你把那些奖状收起來。”范文斌不知怎么就冒出这样一句话。
“呼”单思华仰首吐出一口长气,抽出香烟点燃,先狠狠吸了几大口。
待起伏的心情被香烟中的尼古丁压得有些平缓,这才接过话茬:“范叔叔,这件事情怎么能够怪你呢。”
“算了吧,既然奖状被扔掉,说明这是天意,就不用再找了。”范文斌总算找到这么一句合适的话安慰道。
掐沒掉烟头,单思华堆起笑脸,说了几句感谢之类的话,准备起身离开。
尽管单思华满脸堆笑,但范文斌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隐藏着的那份失落感。
所以当单思华起身要离开的时候,范文斌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走。
原本单思华是來找那些奖状,结果大失所望,如果就这样让他带着遗憾离开,他的心里肯定非常难受。
拗不过范文斌的再三强留,单思华只得留下來,和范文斌一起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
饭后,范文斌一时手痒,提出要下一盘围棋,单思华也正想过过棋瘾,便欣然应允。
按照国际惯例,两人先猜子。结果是单思华执黑先行,范文斌执白。
由于单思华长期疏于练习,这盘棋很快便落了下风,黑棋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个大角被白棋围攻,形势不容乐观。
正当单思华一筹莫展之际,黄家驹略带沧桑的歌声骤然响起:“前面是哪方,谁伴我闯荡,沿路沒有指引,若我走上又是窄巷……”
掏出电话一看,是顾城的号码。
单思华对着范文斌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话筒里传出顾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