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简单的卧室里亮着一盏小小的夜灯。
那张同样也是小小的床上,满头的长发撒满了枕头的少女正睡在上面,不过,少女睡得似乎不是很安稳,娇小的身子在单薄的下起伏着,在暗淡灯光下的小脸隐隐地看得出来上面有泪光……
她睡得很不安稳,而且在做梦!
在梦中,有个好漂亮的中年妇人,她站在一大片玫瑰花园前,哭得好伤心、好伤心……看到她那么伤心难过,床上的少女似乎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
在梦里,她好想叫唤那个中年妇人,问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可是她根本就开不了口,只能在一旁陪着她流泪一直到梦醒……
墨思在以为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醒了过来,她在床上坐起来,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果然是湿湿的!
为什么又在这做这个梦呢?这个梦从她懂事的那一天起就一直跟着她,而且随着她年纪的增长而越来越清晰,她甚至可以听到除了中年美妇的哭声之外,还听到她身后有人在叫她‘妈妈……’
可是,这个梦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墨思不想让自己太投入这个梦,毕竟梦总归是梦啊!她还是去洗一下脸,然后回来好好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她下床,然后起身打算去浴室洗脸然后继续睡觉。可她才走出房间,就听见楼下客厅传来忽大忽,她仔细听了下后,听出那是爸爸妈妈的声音,他们激动的谈话语气好像是吵架了。
拧眉,好奇地朝楼梯方向走去,并且将身子隐在楼梯转角处。
“好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墨驭荣打断妻子的话,不打算再继续这个心烦的话题。
“不同意?那你说我们这个家该怎么办?”墨母江曼如尖锐的语气在寂宁的夜里很是刺耳。
“什么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思儿才几岁?凭什么要她去扛责任?”
客厅昏黄的灯光下,江曼如被老公的话气得低头泣诉:“你以为我就愿意那么做?好歹我也养她这么多年了?从她来到我们家,我哪时不是将她视如己出,尽心尽力地在照顾她?”可现在是情势所逼,她也是不得已的啊。
“既然当思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那你还忍心那么做?”墨驭荣语气里多了些不舍,“思儿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她一直都很懂事,她为了减少我们的负担,才上高中就半工半读,这叫我怎么忍心?”
江曼如不舍归不舍,可现在摊在眼前,她已是无路可走了,所以她心一横,忿而翻起老公的旧债,“好,你有良心!那我问你,你欠的那些赌债你打算怎么还?”
妻子的逼问教墨驭荣一家之主的颜面扫地,忿而恼怒:“赌债的事我会想办法处理,你不用操心!”
江曼如哼了哼,讥讽的高声嚷嚷:“不用操心?人家都跑到家里来要债了,你还要我不用操心,你到底有没有为我跟孩子设想过?”
因为妻子的指控属实,墨驭荣顿时哑口,拿不出话来反驳,只有不停地抽烟,藉此消除因为欠债所产生的沮丧及挫折。
他已经悔恨了,若不是当初他的贪念,想要不劳而获地大赚一笔,又怎么会酿了今天这不可收拾的局面,是他错了,他该独自承担而不是让妻小陪他受惊受怕。
可黑道的势力毕竟庞大,那是他能应付的,要不是他承诺一定在近日还清几百万的赌债,地下钱庄那肯善罢干休?
而他这些日子,为了应付地下钱庄的人,早已是身心俱疲,万念俱灰了。
要不是妻子一直以来的支持,为了帮他还债四处奔波跟会筹钱,他早没活下去的勇气。
谁知,前些日子,妻子不知从哪个朋友得知,若想早点还债,跟会根本不是办法,最快的方法自然是下海捞钱了。
而所谓的下海,无疑是入酒家陪笑、陪出场,只是他怎么可能答应妻子这么做呢。
唯此,妻子竟将脑筋动到自己从小收养的女儿——墨思的身上,十七岁的少女正值花样年华,也许是承袭了她亲生父母那边的优良血统,虽然他们并不知道思儿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自十三岁开始就有不少迷恋她的小伙子在巷子口拦人,更有些胆大包大的男同学,为了想一睹她的美丽,竟然天天在他家门前站岗,这等疯狂的举动,全是为了思儿。
也难怪妻子会想出这方法了,凭思儿的脱俗气质,肯定成为酒店的抢手货。
他的不忍是因为思儿是他一手拉把长大的,他虽爱赌,可还不至于狠心到将女儿推入火坑,而妻子的狠心,却是为了保全这个家的完整。
如此难以取舍的抉择,教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公,地下钱庄限我们七天之内凑出全部的赌债,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帮我们渡过难关,还肯无条件再多给我们二百万的安家费,这么好的条件,你还有什么奸犹豫的?”
“可是思儿呢?她怎么办?”墨驭荣心里惦记的还是女儿。
“思儿、思儿!你脑子里除了思儿还有没有我跟孩子?你连我们的生命安危都顾不了了,哪还有余力去想到她?”不是她自私,而是她真是无计可施,为了她跟自己亲生的孩子着想,只有那么做了。
听完妈妈的控诉,墨思呆楞又惊惶的捣住嘴巴,虽然她没听清楚来龙去脉,可她听得出来妈妈跟爸爸是为了钱在吵架。
而这回他们争吵的对象竟是她!
为什么?她不是按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