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在心里大骂宇文风是个笨蛋,周围的太间宫女全逃光了,就他像木鸡一样杵着,他难道看不出来她根本不是那蒙面人的对手吗!
可是宇文风似乎被吓傻了,并没有逃跑的意思。
疾风一样的利剑又扫了过来,云汐狼狈地拿起扁担去挡,可怜的扁担又被削去了一截,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没有让剩下的一点扁担脱手。
蒙面人眼中露出了十足的嘲弄,显然发现云汐是个彻头彻尾的草包,下一招就准备先了结了她。
云汐郁闷地看着手中不给力的武器,咬紧牙关,使出吃奶的劲,抓住对方不屑的分神之机,把扁担向他胸口捅去,她的身子微微发热,出手呼呼带风……
扁担似乎穿透了什么东西,云汐还没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的手贴在蒙面人的胸口了,对方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那截破扁担竟然横贯他的身体,把他扎了个透心凉。
云汐呆呆看着自己握住扁担的手,愣是回不过神来,直到对方慢慢软倒在她脚下,她才尖叫一声向后逃开。
她眼里满是惊恐,把自己沾满血的手藏在背后,回过身摇着头对宇文风说:“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宇文风扬了扬眉毛,难道云汐看出什么破绽了?
“人不是我杀的!扁担怎么杀得死人呢……”云汐自欺欺人地喃喃低语,好像希望他能附和她的话似的。
宇文风这才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有看出破绽,只是吓到了。
宇文风侧过头,审视地向云汐看了半晌,幽幽地问:“为什么要救我?”
云汐茫然地眨着眼睛,心里诧异宇文风怎么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她是护卫,不就是吃这口饭的嘛。
宇文风见她一副不着四六的样,笑着提醒:“你先前不是说我的死活与你无关吗?”
云汐皱起眉头,经历了这么一场生死攸关的浩劫,他竟然还记得那些小事,她略带不快地说:“小人得罪了太子爷,要怎么处置悉听尊便。”
宇文风直视着云汐的眼睛,缓缓说道:“在心里骂我忘恩负义呢,是不是?”
云汐一咬嘴唇,腹诽着:算你有自知之明,不用我说了。
宇文风没有说话,他确实困惑了,云肖为什么要救他?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吗?可是刚才真的很危险,如果不是自己出手相助,这个小侍卫已经命丧黄泉了,难道云肖知道他会武功?这件事他隐瞒得极严,除了心腹之外无人知晓,云肖怎么可能知道!
这已经是云肖第二次救自己了,他刚才眼神里的恐惧是骗不了人的,他确实很害怕,但还是选择了挡在自己身前,如果说第一次挡飞刀是故意表现,那这一次,似乎不止是场表演。
云汐见宇文风总是沉默不语,后怕地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咬紧嘴唇想把尸体搬开。
宇文风见到他极力隐忍的恐惧,还有滴着鲜血的双手,终于淡淡地说:“云护卫回去休息吧,尸体我会让傅都统来处理,你手上有伤,别忙了。”
云汐向宇文风瞄了一眼,确定他不是在跟她为难,才讪讪地说了一句:“多谢太子爷。”她确实很害怕那具尸体,宇文风不让她处理尸体,她求之不得。
宇文风盯着地上的尸体,若有所思,直到傅宏云冲了过来,皱着眉头说:“云肖杀的?”
宇文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开始看不懂这个人了。”
傅宏云谨慎地看着宇文风,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太子爷,别中计,我看这是安排好的一出戏,云肖是个女的,她女扮男装混进太子府,谎称自己当过娈童,绝不是巧合。”
宇文风的眼神在他脸上一扫而过:“云肖是女人?”
傅宏云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刚才亲眼看到了,这个女人心计之深,令人发止。”
宇文风仔细回忆着云汐自从进太子府之后的一举一动,暗骂自己太笨,那么小的手,怎么可能是男人的手!
“太子爷,要不要把她抓起来,好好审问?”傅宏云原本想先拿云汐的身份向她占点便宜,再把她交给宇文风,但宇文风似乎被她骗过去了,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宇文风伸手拦住傅宏云:“不要打草惊蛇,我再观察一下。”
傅宏云知道宇文风是个聪明人,只要告诉他云汐的身份,那个女人说破天去也别想骗过精明的宇文风,于是不再担心,向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笑道:“你的武功又精进了,就是下手忒狠了点。”
宇文风淡淡一笑:“你去查查他是什么来路,然后悄悄处理了吧,我不想让人借机说围场混进了刺客。”
“我明白。”傅宏云拖起尸体,干活去了。
宇文风抬头瞅着天上的月亮,云肖断然是个细作无疑,但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细作?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那个女人没有演戏,她刚才确实是真心想救他。
难道……那个女人爱上他了?也许她初进太子府的时候确实是想使坏,但后来改了主意,他眯起眼睛,唇边扬起了轻笑。
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也是他比较容易接受的一种解释,骄傲的宇文风愿意相信这种说法,而忽略那个女人不久之前,才因为吻了他而赏他一巴掌。
他确定云汐背后还有别人,那个女人冲动不长脑子,如果没有人替她安排,她必定想不到女扮男装混进来,还有那个夜探太子府的人……宇文风淡笑,他就陪她玩玩,顺便把她身后的影子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