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进书房,就看到侧室那间屋子乱糟糟一片,魅儿一愣,随即红了脸。

那是前几日,魅儿正趴在桌子上睡觉,突然有一个温热的柔软的东西贴在了自己的唇上,起先,便咬了咬还反过来亲了亲,后来觉得不对,才发现是墨子梵的薄唇,墨子梵带着盈盈笑意看着自己,一下就搂住了自己的腰往怀中带。

然后醒来时就发现在侧室的床榻上,因此两个人还险些感冒。

这也是魅儿为何不愿在书房长久的呆下去的原因,每每这样告诉他,他仍然若无其事的说,控制不住。

自那以后,府中的管家都不敢再随意的进出书房,原本很久没用的侧室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还多了几张被褥,魅儿见此无言,墨子梵轻勾了勾唇角。

思绪飘回,魅儿叹了口气。墨子梵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脸怎么红了?”

魅儿一愣,然后坑坑巴巴道,“啊,没什么…那个…侧室怎么没人来打扫呢?我去收拾收拾好了。”

墨子梵抓住她的手腕,“交给下人,你就还在这儿睡你的觉吧。”

魅儿怔了怔,然后急忙挣脱,向侧室奔去,“不用了我来收拾吧,你好好的去看本子。”

魅儿挣脱他的手,跑向了侧室,墨子梵愣了愣,莞尔一笑,走到宽大的书桌旁,正欲拿本子,茉莉却这个时候敲了敲门,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王爷,茶泡好了,”茉莉说完四下望了一圈,将茶放在了墨子梵的书桌上右手边,奇怪地问道,“夫人呢?”

墨子梵伸手拿过浓茶喝了一口,目光扫过侧室,茉莉见此一愣,抿了抿嘴,强忍着笑意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墨子梵撑着额头无奈的叹口气,翻看着本子,神情越发沉郁。

朝堂之上的事,越发令人难以预料了。

“哎?你是说贞溪公主成了湛王妃?!”

墨子梵含笑点头,“过几日就要成婚了。本想早些告诉你,但最近太忙,竟把这事儿忘了。”

魅儿笑笑,“这样最好了,”魅儿牵着墨子梵的手,感觉着他手掌心的温度,满足道,“大家都很幸福。”

墨子梵微微一笑,突然想起了什么,道,“魅儿,我一直没问你。”

“什么?”

“墨王妃的地位,”他淡淡道,看着她,“在乎么?”。

魅儿一怔,忽而笑着说,“在乎,当然在乎。”

墨子梵脸色微微一变,不语,却听魅儿接着说道,“因为我想离你更近。不管是昊王也好,墨子梵也罢,我只想做你的妻子,像这样牵着你的手。所以墨王妃这个位子对我很重要。不过最重要的是,你的这里,”魅儿含羞的停下脚步,走到墨子梵身前,右手放在他的心口,仰头看着他,笑面如花。

他顿住脚步,一袭白丝袍在秋风中猎猎作响,面色冰冷,双眸中包裹的人儿却含着满满的温暖。

清冷的大街上,行人纷纷避让,匆匆而过,如同蝼蚁,如同幻影,如同错觉,也只有眼前的那个人,才是最真实的存在自己心中的人。

秋雨潇潇来迟,纷扬在无声落寞的长安街。

林泛舟漠然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肩膀上的伤疤却是滚烫的疼痛,越是爱,就越恨。

一连数日的阴雨天,让朝堂之上的气氛越发的阴沉闷闷,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漠然的表情,好似自己是根柱子,永久的伫立在这里,无喜无悲。

“湛王成亲之事,就在后日举行,湛王,你可办得妥帖了?”

“回禀父皇,一切就绪。”

“很好,”散发着金光的龙椅之上,苍老的皇帝慢慢说道,即便白了头发,昏花了眼睛,那股沉稳威严的气势却是令人心中一寒。

皇帝的眼珠骨碌碌的转动,好似在这沉默中看透每个人的心思,对于那些小人,恨不得立即斩立决,在瞄到一个人时,他的眼睛眯了眯,沉声道,“昊王。”

墨子梵从容抱拳,“臣在。”

皇帝顿了顿,却更加重了这股沉闷抑郁之气,“朕若让你死,你可愿否?”

语出,惊起四座。

那个身着黑色金丝袍的男人却毫无胆怯之意,一身黑衣更显沉稳大气,他单膝跪地,冷冷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中,“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上到底是何用意?墨兄,你此举未免太过…”

“危险?”墨子梵漫不经心的接过艾殇的话,仰首望着绵绵细雨从天而降,沉思道,“你们多心了,皇上之意,不在于此,”说着慢悠悠的负手步下玉阶,面前的文武百官皆是匆匆而行,面色阴郁,不做停留,却偏偏他们不经过自己身边,像是害怕沾染到自己的晦气,墨子梵讥讽一笑,皇上此言,倒是真的管用了。

远处的风允大步走来,给墨子梵撑起一把伞,墨子梵仰首推开他的手,道,“不用管我。”

“王爷——”风允蹩眉,说着又要将油纸伞放在他的头顶,墨子梵冷冷的扫他一眼,风允不敢再忤逆他的意思,只由得他独自离去,黑色衣袍隐隐透出王者之气,如同一条黑色的龙,微微摆尾,便能惊天动地。

雨落纷纷,习惯穿着白衣的他,却更能驾驭黑色的狂乱。

清羽叹口气,“原本只是用白衣掩盖盛气凌人之势,可现在,却不得不展现了。”

艾殇神情严肃,道,“清羽兄,我们还能活多久?”

清羽自嘲一笑,学着墨子梵的样子仰望着天空,感叹,“看天意。”

庄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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